右同知心中警鈴大作,此人在詔獄大刑面前還如此雲淡風輕,更何況,侯府已落得如此下場,為何此人竟還有心能笑?
右同知望向段如風,錯愕道:「此人瘋了不成。」
段如風緊緊凝視著戚逐,未置一詞。
乾門衛護衛前後左右將戚逐圍住,給他四肢都戴上鎖鏈,所有人皆知戚逐是會武之人,掉以輕心不得。
戚逐被鎖在刑室一張椅子上,面前桌上擺著用於烙刑的鐵塊,戚逐只掃了一眼,烙鐵之刑,這僅是詔獄七十二道大刑的開胃菜。
右同知站在一旁,道:「有什麼想交代的,儘早交代吧,想來侯爺多年養尊處優,烙鐵一下去,只怕是生不如死。」
戚逐:「我沒有謀害皇上。」
「人證物證俱在,侯爺就別狡辯了。」右同知冷冷道,「還是等過了幾道刑具,再開口說話吧。」
右同知舉起烙鐵,命獄卒解開戚逐的上衣,兩名獄卒三兩下除下戚逐的外袍,露出胸腹來。見到戚逐胸膛上的黑紋後,兩名獄卒皆是一愣。
右同知也是心中一驚,戒備道:「這是什麼東西?!」
「右同知大人有所不知,我兒時被武林賊人擄去,被人灌下了一種江湖毒藥,此種毒藥遍佈我周身面板,色澤發黑。」戚逐緩緩道,「毒物與我的經脈肌膚早已融為一體,若有人不慎碰到我身上這黑色紋路、或是沾了我的血,輕者渾身起滿斑癩、狀如麻風;重者四肢潰爛、渾身化膿。」
周圍眾人聽了,皆是面色發白,獄卒也再也不敢上前。
右同知心裡驚疑不定,怒道:「一派胡言!給他上刑,他這是在拖延時間!」
戚逐:「右同知大人若不信,大可親自試試。」
右同知盯著戚逐上身的黑紋,神色已有幾分緊迫,他呵斥一名獄卒上前檢視,那名獄卒小心上前,雙腿略微發抖。
獄卒靠近時,戚逐一扭手腕抓住對方手臂,獄卒嚇得驚叫一聲,匆忙甩開他,向後跌坐在地。眾目睽睽之下,只見那名獄卒的面龐上竟憑空驟然生出許多密密麻麻的血點,半邊臉都腫脹起來,狀如蓮蓬,甚是可怖。
有人驚叫道:「癩病!是癩病!」
那名獄卒一摸自己臉龐,登時嚇得大喊大叫,跌倒在一缸用來淘洗刑具的髒水面前,瘋狂用汙水潑洗著自己的頭臉和被戚逐碰過的手腕。
右同知心中大驚,連忙後退,失手將烙鐵跌落在地,滾燙的烙鐵登時冒出一團白氣。
段如風卻緊皺眉頭,朝著戚逐走去。
「勿靠近!」右同知面無血色,連忙出言阻攔,「他說得是真的,觸碰到他身上斑紋的人會得癩病!」
段如風的目光落在戚逐胸腹臂膀上遍佈的黑色脈絡上,又看了看在一旁地上痛苦打滾的面上生癩的獄卒,神色隱約露出幾分狐疑。
段如風:「此事有疑,你帶人去稟報皇上,審訊之事交給我。」
右同知心中本就有幾分驚恐,百般忌諱戚逐,見段如風主動要求審訊,便硬著頭皮點頭應下。
右同知帶人離開後,段如風也吩咐周遭獄卒退下,刑室裡一時只剩下戚逐與段如風兩人。
戚逐抬眸盯著段如風:「怎麼,段大人有話同我說麼?」
段如風撿起地上的烙鐵,輕輕放在桌上的鐵盤中,冷靜道:「皇令在前,我雖不想對侯爺用刑,但也不能忤逆皇上的旨意。」
「我已不是賢坤侯了,段大人不必這麼稱呼我。」戚逐道,「皇上的旨意自然忤逆不得,段大人儘管用刑好了,只是,先前那獄卒的模樣段大人也看見了,當真不怕麼?」
段如風沉吟道:「將內力打入一人面龐血管,此人若不懂疏解,血管便會因內力流竄而破裂出無數小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