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月眸色一冷,喝道:「抬過來。」
下人們抬著一具屍體到殿外臺階上,也許是被池水浸泡太久,屍體已然泛白髮脹,形狀很是駭人。
面容雖已發皺,但仍然能辨認出這具女屍有著和那刺客一模一樣的容貌。戚逐蹲下身,撩開屍體貼在面龐上的髮絲,屍體兩隻耳朵都完好無損。
而在屍體的左耳上,竟真有一顆與那斷耳如出一轍的黑痣。
第26章
這樣一顆痣,並不太可能是巧合。
若真如蕭陽月所說,那刺客可任意變換自身容貌,竟連如此細微之處都能化形,簡直宛如一條蛻皮之蛇,全身的面板都能蛻變。
戚逐問那管事道:「王爺平時用的安神香,你們可有檢查過?」
管事恍然回神:「王爺寢殿裡用的薰香和蠟燭都是府裡工匠做的,從不在外面採購……且這薰香和蠟燭府裡世子王妃側妃都在用,從沒出過問題呀!」
戚逐:「最好是將王爺平時用的東西都仔仔細細搜查一番,特別是被褥床帳、茶具碗具、蠟燭香料一類的東西。」
戚逐邊說走到那香爐邊,開啟爐蓋,此時薰香已燃盡,只在爐中留下了一捧香灰。
戚逐用指尖捻起一小撮香灰,想放在鼻尖嗅嗅,手臂卻忽地被人拍開,指尖的香灰灑了下來。
蕭陽月沉沉地望著他:「侯爺勿動。」
只可惜蕭陽月的動作晚了些,戚逐已經嗅到了那香灰的氣味。他對各類毒物藥理頗有了解,光這一嗅他便知道,這只是普通的薰香,並沒有什麼特別。
蕭陽月把那香爐拿走交給浮萍閣的護衛下去檢查,不一會兒,兩名追蹤刺客的浮萍閣護衛從屋簷上落在院子裡,稟報導:「閣主大人恕罪,屬下無能,並未追上那刺客!」
戚逐暗暗地聽著,浮萍閣護衛雖比不上蕭陽月的武功,但也並非常人,且護衛不止一人,如此都沒能抓到,那刺客著實有些本事。
蕭陽月讓護衛下去加強王府守衛,對戚逐道:「侯爺回房吧。」
戚逐:「無事,我不累。」
「侯爺,這不是勸告。」蕭陽月淡淡道,「這屋子要搜查,侯爺不便待在這裡。」
戚逐無法,只得回房。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後,戚逐徑直走入房內,不曾想,蕭陽月也跟著走了進來。
戚逐回頭望著他,問:「閣主大人可還有事?」
「如今王府出了刺客,侯爺獨自一人留在房裡不安全。」蕭陽月在內室的桌邊坐下,面無表情道,「皇上交代我好好保護侯爺。」
戚逐和衣在床上躺下,燭火在臥房的地面上拓印出蕭陽月的影子,他盯著頭頂的帳幔,腦海中緩緩回憶起西南一案的細節。
年初時皇上遭遇刺殺,如今賢王也被刺殺,真是巧合?是紅嶽會的人?還是其他門派的人?
約莫一個時辰後,房內傳來輕輕的叩門聲。蕭陽月推開房門,外面站著白鈺,他正想稟報,蕭陽月一抬手,示意他壓低聲音。
白鈺這才發現,侯爺正在房裡休息,便俯首低聲道:「閣主大人,我們查了那香爐裡的香灰和府裡剩餘的安神香,的確都只是普通的薰香,未查出下毒的痕跡。王爺平時用的那些東西,也都沒發現什麼蹊蹺。」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落入戚逐的耳朵裡。又是大約半個時辰過去,天已透出幾分微亮,戚逐才假裝從睡夢中甦醒過來,從床上坐起。
戚逐:「幾時了?」
「卯時二刻。」蕭陽月道,「侯爺睡時白鈺來報,說王爺用的東西暫未查出蹊蹺。」
「是嗎……」戚逐緩緩開口,「如今王爺歿了,這些東西還是讓管家好生看管起來。」
那日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