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處的位置距離山莊還有約莫一里,蕭陽月正想輕功前去,戚逐喊道:「閣主大人且慢,紅嶽會既會派人在山下伏擊我們,山莊裡必然也有萬全準備,你一人去恐不能應付,還是在此處等其餘浮萍閣護衛前來會和吧。」
戚逐話音剛落,山莊之上的霧氣卻陡然濃鬱起來,山莊周圍的高牆忽地燃起簇簇火把,數十名蒙面弟子從牆內湧出,向著兩人的方向殺來。
蕭陽月將劍立於胸前,冷冷道:「這些人上趕著來送死,阻撓不得。」
戚逐在心裡微嘆一聲,道:「閣主大人,不如我找個地方躲起來,也好過妨礙你。」
蕭陽月瞟了戚逐一眼,似乎在思索著戚逐這話含著幾分真假,最後淡然回答:「無妨,此處是紅嶽會地盤,恐生變故,侯爺跟著我便是。放心,我不會讓侯爺有性命之憂。」
放心?蕭陽月前有推他下井,後有救他不及差點讓他被箭射死,這讓他如何放心?
敵人已經接近,為首的幾名弟子化掌為爪,掌中隱隱散發著血光,此招數乃元陽宗時期便流傳下來的吸食精氣的功法,血光彷彿妖魔一般朝人襲來。
蕭陽月的劍法看似柔軟,實則卻剛勁有力,所有的攻擊都彷彿被無形的屏障阻擋在外,飛沙走石之間,周圍的樹木被劍氣颳得劇烈晃動,一擊之下,敵人向外摔去,地面上的草葉,竟隱隱地被劍氣凝聚成一個盛開的蓮花圖案。
戚逐抬手遮擋著風,看那地面上的圖案,眸中多了幾分瞭然。
若他沒有記錯,這個劍氣會在周遭形成青蓮圖案的劍法,就是那傳說在武林已失傳將近三十載,化柔為剛、所見皆可斷、莫測不可破的七步青蓮劍法。
蕭陽月果然從師於那位老人。
七步青蓮劍法共分七步,每一步皆比上一步需要更大的武功修為,據說這武林之中,真正達到第七步的劍客,也只有那位開創此劍法的老人而已。
對七步青蓮劍法,戚逐也只是聽說過而未曾接觸過,那位老人向來隱居避世,不參與武林爭鬥,也從未聽說他收徒,蕭陽月是如何得他慧眼的?
拼殺之中,蕭陽月戴著面具的臉頰被劃破一道裂口,貼合面板的地方接觸空氣之後,整張皮面具便緩緩地從他臉上脫落下來。
蕭陽月的發冠早已散開,在黯淡的清晨之中,他也終於露出了他的真容。
紅嶽會的弟子幾乎無法近蕭陽月的身,他劍法果決、絲毫不拖泥帶水,一劍取一敵人的性命,面上濺著一片血珠,很快便帶著戚逐直闖入山莊內部。
戚逐一身白衣都被敵人的血染紅了大半,蕭陽月經由抓住他的手給他渡了一些內力過來,好讓他不會因為不習武而跟不上他的輕功。
不習武的人經脈不通,一時之間若承受太多的內力,那些內力在不暢通的經脈中遊走,很有可能會受傷,嚴重者甚至可能爆體而亡。
大概也是擔憂此事,蕭陽月並未給他渡來太多內力,僅僅只是足以暫時支援他的體力而已。
這點內力入體,戚逐沒半點感覺,連隔靴搔癢都稱不上。
更何況,戚逐當年被霍喬打斷了體內大半的經脈,也早已悟出不用經脈疏導體內內力的方法,經脈於他來說,並無太多用處。
待得兩人躍過山莊周圍的高牆,蕭陽月的劍早已被染紅了。
拼殺一刻未停,蕭陽月的神色也從未改變,沉靜、淡漠,他宛如天庭裡走出的不敗神佛,依舊美得不可方物。
不多時,天亮了起來,山頭的霧氣也越發濃重。蕭陽月抬頭一看,山莊中那座黑色的高塔上,似乎有一道人影一閃而過。
身後的森林中傳來樹葉抖動的聲響,十幾名自山下趕來的浮萍閣護衛紛紛躍過高牆落在山莊裡,幾下將糾纏的敵人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