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件事。
「嗨。」身邊有人招呼。
我抬起頭來,是一個年輕人,端正的五官,活潑的眼神,衣著整齊,有點眼熟,但我想不起他是誰。
「沒想到我們是親戚。」他語氣很熟絡。
糟,在什麼地方見過他呢,記憶力衰退,真不好意思。
「你是男方還是女方的人?」很親熱。
我只得說:「壽星公是我大嫂的父親。」
「哦,」他明快的說:「壽星公是我表姐夫之表叔。」
一表三千里,又給表上了。
「我們可算是表兄妹。」他笑。
我沒有記憶,他到底是誰?
同學中並沒有一張這樣的面孔。
我開個玩笑:」表哥,你好。」
沒想到,他也同樣愛玩,「表妹,你也好。」
我笑起來。
他細細的注注視我,「你並非是天生的腫眼泡。」
咦——我呆住。
「忘記了?我是地中海之旅的導遊。」
原來如此。
我不由得漲紅面孔。
他說:「沙塵取出來就恢復原狀,總會有沙吹入眼,不可避免,你說是不是?至要緊把它洗乾淨,眼睛是最要緊的器官。」
我當然明白他言下之意,感激的點點頭。
他微笑。「表妹,想喝什麼?」
「表哥,麻煩你替我要杯橘子水。」
接著走過來的,卻是那位仁兄。
他也坐在我對面。
「好嗎?」
「過的去。」
「找到工作沒有?」
「在物色。」
「我在大寶銀行。」
「呵。」
「地中海好不好玩?」
「風景如畫。」
「很想念你。」
一怔。「謝謝。」
「同你在一起,特別輕鬆活潑,可以笑足一整天。」
淡淡地,「看場卡通片也可以得到同樣的享受。」
「為什麼不聽我的電話?」
「沒有空。」
「那位是你的新朋友?」
「那是我表哥。」
「其實我也是你的表哥。」
「是嗎。」
她在另一邊焦躁無奈,笑容已僵呆乾燥,真倒黴,從沒見過她那麼孤苦無依失措,好好一個女孩,忽而淪落至此。
活該。
所有把歡樂建築在別人痛苦上頭的人,都應有此報。
不但我看錯人,她也看錯了人。
他,根本不值得。
他嘴巴還沒停。
「下星期六同學會,你會去嗎?」
「看情形。」我站起來,「對不起,我大哥叫我。」
他仍不住口,「我最喜歡你這身素淨的打扮。」
我看牢他。
原來他後悔了,聲音中有那麼多懊惱。
這時候她忍無可忍,霍地站起來,向我們這邊走過來。
你看看,有些人就是這樣,惡到底。我沒有忍不住,她倒先忍不住,不過我一於承讓到底,反正外套大衣帽子手套都輸掉了,既然人家還想要我的襯衫,也索性送給她吧,難得她看中我擁有的一切。
我推開他,朝大哥走過去。
她已與他吵起來。雖然儘量壓低聲音,也嗅得到火藥味。
真出醜。有什麼事回家去吵,何必在大庭廣眾之間鬧。
新表哥取了橘子汁給我。壽宴已經開始,我吃的很多。
最近一直吃,因無聊及傷心的緣故,除出吃沒有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