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往心裡去。”
“他那叫口不擇言?”康熙猛地停下, 轉身盯著梁九功, “分明是故意的。你這奴才是不是也巴不得朕早點死, 好去東宮伺候你主子?”
梁九功苦笑:“太子爺身邊有那麼多人,哪能用得著奴才。更何況奴才這把老骨頭, 指不定哪天就先您一步去了, 奴才縱然有心, 老天爺也不給奴才這個機會啊。”
康熙看到梁九功頭上的白髮, 沒有言語, 繼續往乾清宮去。
梁九功伺候康熙多年,立刻明白康熙不再疑心他,“皇上,四貝勒後院的女人的身份,的確有點不像樣。”
“你也覺得是朕故意為之?”康熙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梁九功:“奴才跟在主子身邊多年,比誰都清楚您在乎的只有阿哥們的嫡福晉,很少過問阿哥們後院又添了幾個人。可別人不知道。比如太子爺,他就不清楚。”
“那是他沒用心。”康熙下意識往東宮看一眼。
梁九功心想,太子過於用心,您又該覺得人家別有用心:“太子爺身子骨不好,精力有限,有所疏忽也是在所難免。”
康熙驀然想到:“太子穿的薄,叫太醫去給太子看看別受涼了。”
梁九功就知道會這樣,不禁慶幸沒跟著他一塊討伐太子:“皇上,太子爺不舒服,太子妃會宣太醫。”
“也對。”康熙道,“朕那麼多兒媳婦,都沒她仔細。”
梁九功很無語,這會兒又是仔細?不是太過精明,“四爺府如今只有四福晉一人沒事,是不是叫內務府過去幫襯一二?”
康熙頷首:“你去跟內務府說先把死的那幾個庶福晉的後事料理了。”
“嗻!”梁九功不想再看康熙一會兒一個態度,也沒使人去,自己跑去內務府,順便,順通透透氣。
石舜華瞧著太子春風滿面的樣子,極為納悶:“四弟府上出事,您就這麼高興?”
“你把孤想成什麼人了。”太子白了她一眼,就忍不住把剛才堵得康熙啞口無言的事說給石舜華聽。
石舜華很意外:“爺怎麼,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大膽?”
“孤的膽子本來就不小。”太子道,“以前不敢頂撞汗阿瑪是心有顧慮。今兒四弟府上出事,讓孤明白生命無常,誰也不知道誰能活多久。
“孤把汗阿瑪氣得吐血,也不過是他直接傳位給弘晅。畢竟他的身體好,足矣撐到弘晅長大。既如此孤當然不能再委屈自己。”
石舜華想到郭布羅秀逸說,經歷兩廢太子,十分悲痛的康熙還活到六十一年,很是贊同太子的話:“你也別太過分。”
“汗阿瑪要面子,孤不會當著外人的面堵得他語塞。”太子道,“你要不要挑兩個人去四弟府上幫四弟妹料理後事?”
石舜華:“我一回來就使謝嬤嬤去永和宮了。德妃有心的話,這會兒已使人過去。”
“主子,殿下,十五爺和十六爺來了。”孫河過來稟報,“在前院西暖閣。”
太子:“肯定是來問四弟府上的事。對了,使人跟皇祖母說一聲。”
“你去吧,我來安排。”三聲巨響嚇得宮裡的主子奴才都不敢進屋,石舜華不但派人去寧壽宮,還使人去延禧宮、翊坤宮,連最後面的鐘粹宮都沒拉下。對外沒有說火器,而是說鈕鈷祿氏偷偷弄玻璃,不知道胡亂添了什麼東西,把整個西跨院全炸了。
火器乃國之重器,這東西對後宮的女人來說太過遙遠。皇妃們縱然懷疑東宮奴才的說辭,想不出別的也只能信她。
胤禩惦記著火器方子,看到內務府總管帶人過來幫忙,怕被他們發現,便一直盯著眾人清理廢墟,晌午飯都沒回屋吃。不明真相的內務府諸人,誤以為四貝勒和八貝勒兄弟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