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按照之前的挖一定能把水引過去,可幾天工夫河裡的水少三尺,此乃是不可能的事。
里正沿著渭河檢視,查到上游的山黃裡也在挖河引水,而且還挖了兩條。
里正便同山黃裡的里長商議,給養蠶裡留一點。
不知怎麼沒談攏,里正還被打了回來。
養蠶裡所有人都姓謝,是一個家族的,里正被打,就是自家人被打,養蠶裡的男女老幼都不願意,就拿著鋤頭、鐵鍁去找山黃裡討說法。
謝三郎自是義不容辭跟過去。
謝建業見大侄子眉頭緊鎖,像是在琢磨什麼事,關心道,“又怎麼了?”
“沒,沒事。我在想誰打的我。”
謝琅多出的那段記憶是謝三郎短暫的一生,截止到一個叫謝元的老漢喊,“三郎小心!”一把推開謝三郎。謝三郎腦後一痛,看到飛向他的鋤頭轉向謝元,沒等他提醒謝元小心就昏了過去,然後就變成了謝琅。
謝琅總感覺救謝三郎的那個謝元兇多吉少,“大伯,謝元大哥沒事吧?”
“唉,我來正是跟你說這事。”謝建業臉上盡是懊惱,“里長叫咱們去山黃裡的時候,我就該攔著他。”說著又不禁嘆了一口氣。
“謝大哥現在在哪兒?”
“在他家。他兒子要把老謝抬去山黃裡,大夥兒正想對策。”謝建業道。
難不成要私下解決,一命償一命。
謝琅從記憶中得知,此時是元光三年,劉徹當政初期,大將軍衛青還不是大將軍,霍去病還是個孩子,長安城內能臣賢吏諸多,無需擔心八字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養蠶裡的里長前去報官,廷尉必然會秉公辦理。
“直接報官。還想什麼對策?”
“願意報官倒還簡單了。”提起這事,謝建業就忍不住嘆氣,“雖然咱們這邊沒能看清誰打的老謝,但官府一定能查出來。”
謝琅點頭,“對。他們不想為謝大哥討回公道?”
說出來,謝琅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前世在網上看到個小孩偷超市的東西,被超市的人發現後,孩子的母親當眾教育孩子一頓,孩子覺得丟臉,然後就自殺了。當時那孩子的家人也沒報警,而是把孩子的屍體抬到超市門口要賠償。
“他們想訛錢?”謝琅問。
謝建業點了點頭,“是的。”
謝琅不好再說什麼。他們和謝元是同族,卻不是他直系親屬。謝元的兒子不願意,謝建業去城裡找官府,哪怕結果是好的,謝元的兒子沒錢可拿,也會因此恨上謝建業。
謝琅:“大伯來找我,是叫我跟他們一起去?”
“不是。”謝建業道,“謝元的小兒子前年死了,他小兒媳婦改嫁後,撇下個孩子一直是謝元養著,這事你知道?”
謝元家在村東邊,靠近山,謝琅家在村西頭,田地在自家屋後面,他家親戚也多在西邊,以致於他很少往東邊去,也跟那邊的人不熟,包括謝元。
不熟謝元還救謝三郎,謝琅想不明白這麼仁厚的長者怎麼會養出父親屍骨未寒,就想用父親的屍體換錢的兒子。
“我知道。”謝琅問道,“那孩子也傷著了?”
謝建業:“沒有。剛才我不是說大傢伙正在商議對策麼。”
“然後呢?”
“謝元的倆兒子說,他爹是為咱們大傢伙死的,又撇下個孩子,他們每家都有三個孩子要養,再養個小七著實困難,希望咱們能幫他們一把。”
謝琅瞠目結舌。
以前只知道窮山惡水出刁民。合著古代天子腳下的百姓也是這個德行。
謝建業一直很羨慕謝元,兒子勤勞能幹,兒媳婦持家,比自家兒子媳婦強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