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監舍,豁牙子嘲笑他:“草,讓你裝b,捱揍了吧?”
丁雲峰沒搭理豁牙子,該吃吃,該喝喝,晚上,養足精神,走到豁牙子旁邊,拿腦袋咣噹一下,磕在他嘴上,頓時,豁牙子鼻子和嘴又竄血了,原本就活動的門牙,也被幹掉一顆!
“哎,哎,我草!”
豁牙子嗷嗷叫,丁雲峰說:“往後我每天干你一回。”
黃瘸子假模假樣的拉架:“都在一個屋裡住著,有啥話說開就行,別鬧了!”
“豁牙子,快給老弟賠禮道歉,你這麼大歲數,別跟他一樣的,他是重刑犯,有今天沒明天,你瞎折騰啥呀?”
豁牙子看丁雲峰那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態,確實也被鎮住了,他低頭說:“老弟,我錯了!”
“草,啥也不是。”
丁雲峰冷笑,眾人都不敢吱聲,豁牙子去衛生間洗漱,沒敢告訴管教自己捱揍的事,往後的日子裡,丁雲峰在監舍取代了豁牙子的江湖地位,成為二鋪。
時光飛逝。
數個月後,丁雲峰的判決書下來,居然不是死刑或者無期,而是防衛過當,只判了三年半,他拿著判決書,滿臉難以置信,這可真是喜從天降。
同期,黃瘸子也宣判了,他參與過喬四的涉黑團伙,罪名很多,在看守所待了差不多三年,由於有重大立功表現,亂七八糟,加在一起,還要再蹲五年監獄。
從看守所到監獄,在命運的安排下,小丁和黃瘸子,依然是室友。
紅星村,曙光監獄。
小丁分配的監舍,共有八個人,舍長名叫左殿軍,個子很高,長得很醜,但熱心腸,不欺負新人,挺講究的。
以前,左殿軍在和興路開澡堂子,生意挺好,但是太累,洗澡搓澡,沒啥油水,他有個朋友,綽號大列巴,是中俄混血,很喜歡賭博。
大列巴給他出主意,說:“你這個人啊,在交朋友方面很有一套,不如開個賭局子吧,只要把社會關係梳理明白,你就坐等著拿錢,別人過來玩牌,不管輸贏,都有咱們抽成,躺著啥也不幹,天天也能掙錢,那多得勁兒,不比搓澡強?”
左殿軍一琢磨,對啊,自己在和興路,也算一號人物,社會上三教九流的都認識,開了賭局子,不愁沒人捧場。
就這樣,左殿軍是先找靠山,再開賭場,頭兩年掙了很多錢,第三年,靠山因故調離松江,跑外地當領導去了,新上任的跟原主有仇,左殿軍設賭抽紅,正好撞槍口上,成了出氣筒子。
判決書上寫著,由於群眾舉報,抓獲開賭場的左某某,依法判處五年有期徒刑。
如今,左殿軍服刑過半,已經熬成舍長,他說:“小丁上鋪,老黃下鋪。”
左殿軍見黃瘸子腿有殘疾,因此照顧他,讓他睡下鋪。
“哎呀,大軍哥,太感謝你了!”
黃瘸子喜歡溜鬚拍馬,對著左殿軍一頓吹捧,拍的左殿軍都有點不好意思:“你這麼大歲數,還管我叫哥?不合適,叫大軍就行!”
“大軍哥,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我這麼大歲數都沒活明白呢,在這裡,你就是我哥,我們都得受你照顧!”
黃瘸子恬不知恥的樣子令人側目,丁雲峰卻習以為常,只能說,每個人都有他的生存技巧吧,在看守所裡,黃瘸子還幹過更無恥的事,當時,他跟年輕的管教說:“你爸當年抓過我,今天你也抓了我,你們真是‘老子英雄兒好漢’啊,咱們也算世交,以後多照顧照顧老弟啊!”
管教都氣樂了,可不咋的,他爹也跟他說過黃瘸子,對其評價是,欺軟怕硬,油嘴滑舌,不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