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
“你那對咖啡杯是送知意的?”
蔣司尋稍有沉默,最終點點頭,“嗯。”
“什麼時候買的?”
“六年前九月十二號下午,大概三點多。”這個日期任憑齊正琛記憶再好,也不會有印象,蔣司尋提示道,“你打電話給我,說喜歡知意的前兩天。”
齊正琛呆住,身體像被抽空突然間沒了支撐,塌在椅背裡,這明明是他想要聽到的答案,是他的救命藥,可卻又是他最害怕聽到的答案。
因為他,他們兩人錯過了六年。
他嘴唇微動:“那你突然對路家感興趣?”
蔣司尋:“不去爭家產,留下來跟你爭人?”
齊正琛陷入沉默,久到手裡的打火機都被捂熱。
終於,他抬頭看向立在不遠處的男人,刀子總得捅,不然兩人積攢已久的壓抑、痛苦和自責無處宣洩,“對了,知意對我說過,以後我跟她老公有矛盾,她也會堅定站我這邊,無論我對錯。就算她現在跟我斷聯絡了,哪天我跟你之間有矛盾,她還會向著我。”
蔣司尋:“……”
捅完刀子心裡可能能會舒服點,他也不客氣:“知意的微信,現在唯一置頂的是我。”
齊正琛:“……”
這刀戳得深。
“就算不置頂我,那我……”肯定也排在她家人行列的第一個,她心裡總有一個位置是他。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算了,這麼多年都是你讓我,今天我讓你一回。”
蔣司尋也沒再戳下去,把那支雪茄又從車窗丟回去,“留給許珩抽。今天先這麼著吧,你回去養養傷,我也回去養養,北京再見。”
齊正琛也沒力氣再聊,升起車窗。
隔著一道黑色玻璃,誰也看不見誰。
蔣司尋對著還在閒聊的兄妹倆,“知意,走了。”
“馬上。”許知意衝哥哥揮手,“回家聊。”
“…你到底還陪不陪我去看大獎賽?”許珩怨道。
“放心,肯定陪你去。”許知意說話間已經往蔣司尋那邊走去。
一說放心,他就很不放心。
許知意對著蔣司尋指指那輛銀灰色汽車,“不坐我哥的車?”
“
() 他現在嫌棄我,有點骨氣,我們坐地鐵回去。”
許知意笑,“行。”
兩人並肩往地鐵站走。
走著走著,許知意忽然回頭。
蔣司尋問:“看什麼?”
許知意轉回身,搖頭:“沒什麼。”
銀灰色車裡,齊正琛抵著額頭,看著回過頭的人,他鼻腔酸了,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心口還是堵得發慌。
他跟她二十多年的親情,有時特別奇妙,莫名會感應到對方在周圍。
就像她相親那天的衚衕裡,他一轉身,身後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
回到酒店,許知意第一件事是泡麵,趁著泡麵的幾分鐘,挽起長髮,快速把臉上的妝卸了。
頂著清爽的面容,端上泡好的面,敲響了對面的房門。
蔣司尋剛解了襯衫釦子要去沖澡,門鈴響了。
在齊正琛與許珩中間猜了一個,萬萬沒想到是許知意,還給他送來了宵夜。
釦子又繫上,門開啟來,許知意叫他離遠點,“別碰到我,有點燙。”
“我來。”蔣司尋伸手就要去接。
“沒事,你別碰我就行。”她小心翼翼把滾燙的桶面放餐桌上。
無事獻殷勤,蔣司尋笑笑,把她拉到懷裡,低頭就去親她:“想問我什麼直接問,不用給我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