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桌子上的人沒動靜。
賀陽不會安慰人,「那什麼,下次查房你就主動點兒,湊到他跟前,奮筆疾書,恨不得把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記下來,連個標點符號都不放過!這樣也行。」畢竟誰不喜歡勤奮的呢?是不是?
劉平坐在溫柔身邊,拍了拍她,「你就跟周師兄撒嬌,撒嬌你懂吧?男的嘛,哎呀,都吃女孩子撒嬌的,嗯?」
溫柔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劉平五大三粗的身子左右擺動著,兩手翹著蘭花指,刻意壓著大嗓門,細聲細語地說道:
「師兄~我知道錯了,嗯?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就別生氣了嘛,好不好~好不好嘛~」
說完衝著溫柔一個媚眼兒,還有點兒自知之明,「你眼睛好看,肯定比我做出來好看。」
溫柔:臣妾做不到
于思雅沒忍住,一個巴掌糊了上來,「你是覺得周師兄氣得輕?」
「這有啥啊,」劉平不服了,「男的都這樣兒!我是男的我能不知道嗎?」
溫柔白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她覺得周師兄根本就不是他們說的那個樣子,人家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不然也不會剛剛專門問她專業知識。
「算了,」溫柔嘆了口氣,「還是老老實實幹活兒吧。」
她嘴笨,還是別弄巧成拙了。
「沒事兒,」于思雅過來拍拍她的肩膀,「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橫豎咱們要在這個科室待三週呢,有機會你就暗戳戳地誇周師兄幾句,嗯?平時找機會,什麼這身好看啊,眼睛好看啊,師兄厲害啊,就這種的,都行。」
「嗯,」溫柔點了點頭,她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自然知道些人情世故,伸手不打笑臉人,說點兒好話總歸沒有什麼壞處的,「我看情況吧。」
——
下午在科室整病歷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溫柔的錯覺,總感覺周師兄要是經過視窗,有意無意地會瞥她一眼,搞得她一下午都過得心驚膽戰的。
生怕周師兄一個不爽會再批她一頓。
好在一直到下班,都很平靜,一直到出了醫院大門,溫柔才徹底鬆了口氣,正好聽到不遠處的叫賣聲,「餡餅兒!餡餅兒!剛做出來的,兩塊錢一個,五塊錢三個!」
剛做出來餡餅兒特別香,就是不餓也能勾起肚子裡的饞蟲,她也懶得去食堂了,乾脆買了三個餡餅兒邊走邊吃。
「你好,我想問一下,」迎面過來一對夫妻攔住她,問道:「這九號樓怎麼走啊?我們找了半天也沒看到。」
溫柔剛咬了一口餡餅兒,胡亂嚥了下去,「從這兒直走,」說著給他們指著大門裡面,「就沿著這個往裡面走,然後左拐,第二棟就是,你們去腎內那邊吧。」
「對對對,」男的忙說道:「就是去那邊,門診說讓去透析,沒找到,謝謝啊。」
「沒事兒,」溫柔擺擺手,領著他們走到大門邊上,又指了一遍,「就沿著這條路直走裡面左拐第二棟就是。」
正巧一輛車開了出來,三人後退幾步讓到一邊。
「謝謝你啊,小姑娘,」夫妻倆一臉感激,「太謝謝你了,剛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沒事兒沒事兒,」溫柔彎了彎眼睛,「沒什麼的,趕緊去吧,這會兒醫生下班了,還有值班醫生在。」
周彥等著前面的車開出去,從車窗裡看了過來,視線落在溫柔的臉上,又移到她手裡的餡餅上。
思緒忍不住飄遠了,他在國外那幾年也是這樣,每次從醫院回來,順路買幾個三明治,胡亂吃一通,就急急忙忙趕去實驗室,那附近沒有賣餡餅包子的,他每次看到網上有人吃就覺得很香,想著等回國了一定要好好吃個夠。
結果等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