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像是有風聲飄過,隱隱約約還有吵鬧的說話聲,溫柔猜,他是不是也在聚餐之類的。
「要不要我派人接你?」周彥想了想,有些不放心,畢竟很晚了,她還喝了酒,就算跟著同門的師姐老師他也覺得不穩妥。
「哇哦,」溫柔忽然笑了出聲,捂著嘴嬉笑道:「周師兄,你好像霸總啊。」還派人來接她?
「派誰?救護車嗎?」溫柔樂不可支,靠著後面的欄杆,裝模作樣地學了起來,
「女人,等著我派人去接你。」
周彥:「」
「我是霸總的話,」周彥緩緩道,頓了頓,繼而拖長了尾調,「那你是誰?」
「」
溫柔不說話了。
「嗯?女人?」周彥逗她,「霸總一般對應的是什麼?」他不愛看那些什麼偶像劇之類的,倒是隱隱有聽說過,小姑娘們都愛看這種嗎?
耳外是包廂裡略顯嘈雜的勸酒聲和高談闊論的聲音,耳內是周師兄近在咫尺的嗓音。
明明感覺酒醒了不少,怎麼臉蛋又開始發燙起來。
溫柔抿抿唇,鎮定道:「御姐。」
「噗——」周彥沒忍住,笑了出來,「御姐?誰?你嗎?」
溫柔頓時惱羞成怒,「怎麼?不行嗎?」
她就是想當個高冷美麗的御姐,不行嗎?哼!
周彥沒說什麼,只感嘆了一句,「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尤其是這輩子都無法得到的東西。
說真的,溫柔和御姐的距離。
周彥仔細想了想,大概就是地球和太陽之間的距離吧。
溫柔:「」
半晌,
溫柔「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很是委屈道:「你什麼意思啊,是我既笨又醜不配嗎?瞧不起我,是嗎?」
周彥哭笑不得,「沒有。」
「你就是的,」溫柔抽抽噎噎著,「實習那會兒你就是這個樣子,老覺得我不行,查房挑刺兒,跟手術你也挑刺兒,我做什麼你都覺得不對,臨走時還要挨頓罵嗚嗚嗚我哪兒不聰明瞭,我可聰明瞭!」
果然是酒精上頭了,多久前的舊帳都給他翻出來了。
隔著手機,周彥哄道:「聰明,當然聰明瞭,既漂亮又聰明,嗯?」
「我才不漂亮呢,」溫柔哼了一聲,忍不住矯情起來,「醫院裡長得漂亮的多了去了。」
周彥有些後悔今天趕回來了,早知道應該多請幾天假留在c市的。
「那些都不漂亮,」周彥低聲哄著她,「一個個歪瓜裂棗的,真的不好看。」主要是他也沒記住長什麼樣。
「你最好看,真的。」誇讚了半晌,終是把人哄好了,周彥不放心,又叮囑了一番,一定要少喝酒,最後還威逼利誘暗暗讓她發誓不再喝酒,才掛了電話。
溫柔胡亂搪塞了一通,這她怎麼能控制啊,科室聚餐或者領導請客的,大家都喝酒總不能她一個人不喝吧,除非她想個合適的理由,吃了頭孢?
可大家都是醫生,感覺編出來這個一下子就能被人發現的。
算了算了,溫柔拍了拍臉,看著已經顯示通話結束的螢幕,慢吞吞地爬了起來,又將臉貼在欄杆上。
耳邊還響著剛剛周師兄半是無奈半哄的聲音,忍不住彎了彎眼睛。
欄杆上被夜風吹拂過,帶著絲絲涼意,貼著滾燙的臉,無比舒適。
溫柔側著臉,半闔著眼。
驀地,驟然放大。
包廂外的露臺上,微微閃著猩紅的火光,菸蒂泛著星星點點的亮,逕自燃燒著,亮光隨即轉瞬即逝,在墨色的夜空中一閃而過。
溫柔站直了身子,靠近了些,半明半昧間,看到了倚著牆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