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在哪?如今怎麼樣?江聞岸費力地站起來,朝他走去,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你先彆著急。那人扶著他,人應當沒事。
聞言江聞岸鬆了一大口氣,腿竟有些發軟,被人扶著在床上坐下。
不過他現下被派出去了,不在營裡,此次去的人多,不必
江聞岸哪裡能坐得住,只一心想去找他。
你彆著急啊,梁參將還趕不回來,況且現下天色已晚,要去也得等天亮了再去。
不行。江聞岸心裡沒由來的很慌。
直覺告訴他必須現在就去,否則他可能會後悔。
江聞岸向小兵借了開藥方用的筆墨,匆匆大筆揮就手信一封留與樑子卿,自己則拿著小兵提供的路線圖一路找尋沈延的蹤跡。
他摸了摸懷裡有些鉻人的物件,稍稍放心了些。
剛走不久,便遇上一列隊伍正在樹下歇息,他一看那些人身上穿的衣袍與樑子卿是一樣的,因而裝作是迷路的運糧工。
運糧的隊伍早就已經啟程回燕京了,江聞岸是被落下的那個。
他添油加醋儘量往慘了講,剛巧得知他們便是要去支援沈延那邊的,內心的興奮壓不住。
臉上卻是故意作驚恐狀,他試探道:那是不是很危險啊?
行軍作戰哪有不危險的,我們預備從後方襲擊嵐族那士兵正得意洋洋向一位門外漢介紹著行軍的計劃,忽而被旁邊的人一拍,連忙住了嘴,你管危不危險呢。
嵐族?
聽到這個名稱時江聞岸早已經出了神。
先前與邊疆地區起爭端的分明是相鄰的一個小遊牧民族,怎的現在變為嵐族了?
沈延可知道了?
江聞岸往後縮了縮,叫了起來:那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打戰,我還不想死啊。
本來那群人還沒想拉他一起上路,被他這麼一叫倒反應過來了。
江聞岸看起來瘦弱,但好歹也是個可用的人,死之前還可以拉他墊背,何樂而不為。
於是他這點小心機果然奏效了,他半推半就跟著隊伍一起上路。
大哥,還有多久才能到呢?
翻過這座山就到了,喏。那人指著天空,眼瞧這天又黑了,明日再走吧。
三天裡走走停停,行軍隊伍很是拖沓,明明太陽還未落山,卻說天已經黑了,如此作風不免埋下積患。
既已知曉確切位置,江聞岸也沒再等,趁著夜裡人都睡下,假借去山林掩映處方便,便自己一個人悄悄離開獨自行動。
延延應該就在另一邊了。
很近。
走了幾天,江聞岸的精神反而好了許多,現下更是亢奮,只想著快點翻過這座山。
然而這裡山路崎嶇,山勢呈易守難攻狀,江聞岸初次進入這座山,一進來便暈暈乎乎。
四周是難以消散的迷霧,頭頂綠樹成蔭,只有點點月光能夠透過樹葉的間隙照在身上,但還是不多。
這兒的樹沒有明顯的特徵,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感,他在裡頭亂晃亂轉,也不知道是不是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他精疲力竭,不得不扶著樹幹休息一會兒,耳邊卻突然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他剛想往旁邊躲,卻發現劇烈的呼吸聲已經離他很近,有一人倒在他腳下。
江聞岸嚇了一跳,衣角被人抓住,那人力氣已經變得微弱,卻還是堅持拉扯著他。
這是求生的本能。
江聞岸不能見死不救。
來之前他跟四兒借了一些丸藥,有治外傷的,有治內傷的,還有能解百毒的異族大多用毒十分奇詭,不得不防。
藉著微弱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