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能比他自己清楚,先生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江聞岸心裡悶悶的。
他喃喃道:或許一開始就錯了。我不會教小孩,不該讓你一直待在我身邊
沈延滯在原地,錯愕道:先生不要我了?
江聞岸眉峰緊擰,昭示著他心裡的糾結。
他不知道沈延是天生如此還是後天走歪了,他怕是自己給了他錯誤的暗示。
不是不要
他嘗試解釋,可是沈延根本不想聽。
小傢伙狠狠推了他一把,踉蹌著往外跑。
江聞岸嘆了口氣。
*
那日之後沈延日日躲在自己屋裡不肯出來,似乎害怕先生會強行給他塞人進來。
江聞岸也一直沒能進去看他。
他幾番想去找他聊聊,卻都被擋在門外,沈延根本不想聽。
直到樑子慈過來,在外頭嚎著讓沈延出來玩,他這才不情不願把門開啟。
江聞岸就站在朱如和樑子慈後面,開門的瞬間二人的目光相接,誰都沒有先錯開。
樑子慈拉著沈延出來:後邊做了很多好吃的,你跟我們一起去吃吧。
趁他視線移開,江聞岸也別過臉,欲先往後院走。
咦樑子慈發出聲音,只見他湊近沈延身邊,隔了一會兒勾著頭往屋裡瞧,鼻子如小狗嗅食一般一聳一聳的。
你屋裡最近可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出現?
什麼?沈延摸不著頭腦。
你最近可覺得身子有什麼異樣?比如身體發熱之類的?
聞言,江聞岸也打起了精神留意著聽他們的對話。
異樣
沈延喃喃低語,突然看向江聞岸。
夜夜都夢見先生,想親近先生,醒來之後悵然若失,算是異樣嗎
他沒敢說出來。
樑子慈詢問他可不可以進屋看看。
他小心翼翼瞥了先生一眼,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雖不知道樑子慈打的什麼主意,他還是點了頭。
樑子慈先進入,隨後是朱如。
沈延站著不動,等待著江聞岸進門,他才跟在他身後進去。
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趨。
樑子慈將屋子每個角落都檢視了一遍,走入內室。
果然如此。
話音剛落,桌上放置的青花瓷瓶摔落,碎得四分五裂。
粉色花兒嬌豔,如今卻躺在地上,樑子慈正用腳將其踩碎。
朱如嚇了一跳:怎麼回事?
一會兒讓人來收拾。將花瓣全都碾碎,樑子慈才趕著幾人往外。
他的神色有些嚴肅:五殿下,那花你哪來的?
沈延不明所以:是出宮之前七弟給的。
江聞岸反應過來,著急道:那花有什麼問題?可是有毒?
沒毒。樑子慈搖了搖頭,看向沈延。
我方才在你身上聞到了奇怪的味道,很輕,尋常人不易察覺,但我家先前便是制香料的,對味道敏感些,因而有了猜想。
視線又轉而落在江聞岸身上,他問:可給五殿下尋了暖房丫頭來?
江聞岸愣住。
小傢伙更是當下便滿臉煞白,好不容易躲了幾天,他竟然又提起此事
只是朱如雖聽到了那日的話,卻不知二人夜裡發生的事,因而樑子慈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樑子慈解釋道:此花原本無害,只是上頭的花粉有別的功效。
原來花瓣上沾著被人動過手腳的香粉,名曰合歡散。合歡散藥性不烈,緩慢入侵,能使人渾身燥熱,血氣上湧,本是男女交歡之時所用。
所以樑子慈方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