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聞岸原先還不知道那是誰,直到看到了畫像底下藏著的信件。
信件上方寫著小字,每一張都是小玉。
思及霍擎所說,不難聯想到這個小玉是誰。
信件之上的內容露骨至極,盡訴衷腸。
略微有些發皺發黃,可以想象信件的主人應當將它拿在手上讀了許多遍。
不好意思啊兄弟。江聞岸喃喃自語,而後開啟信件讀了起來。
他本不欲侵犯他人隱私,但此刻他便是江聞岸,他怕錯過什麼有用的資訊。
從內容上看起來不像是要送出去的,更像是日記式的記錄,裡面記錄了江聞岸愛慕佟玉的心路歷程。
江聞岸對佟玉婉一見傾心,人人都知道她自嵐族遠道而來就是來和親的,可他仍然不死心,對她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那時候的江聞岸不過十二三歲,佟玉根本沒當真。
皇帝那時即位不久,對嵐族還算友好,給足了他們面子,不久之後佟玉婉就被封為妃,生下沈延之後又成為貴妃。
然而燕朝逐漸強大,皇帝在朝廷的位置也日漸穩固,不需要再借力嵐族,因而也不在掩藏心底的鄙夷與蔑視。
信件之上寫滿了對於皇帝的憎惡,不過看起來那是許多年前寫的了。
新一些的信上更多提到的人是沈延,尤其是佟玉婉死後,江聞岸更加無所不用其極折磨沈延。
他無法對皇帝怎麼樣,只能把所有氣撒在這個長得與皇帝很像的皇子身上。
江聞岸看小說的時候以為江聞岸是因為自己姐姐的死才遷怒到沈延身上,事實並不是如此。
也不像霍擎所說,甘願為心愛的女子養兒子,而是恰恰相反。
他愛佟玉婉,恨極了皇帝,連帶著厭惡她和其他男人生下的兒子,所以他要折磨沈延。
江聞岸看完之後十分生氣,也越發覺得沈延可憐,成為了病態的愛的犧牲品。
這樣的無妄之災,他本可以不承受。
他嘆了口氣,將所有畫像和信件收起來鎖上櫃閣之上,確保沈延不會看見。
*
那日以後,沈延連著幾日十分羞愧,覺得很不好意思,見了朱如和樑子慈總要繞道而行,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先生。
但另一方面他又十分渴望與先生親近,想要觸碰他面板的欲/望肆意生長。
江聞岸最近看著他卻總滿心憐惜,只覺得他真真是個小可憐。
這天兩人一如往常一般一起用膳,看著先生為自己夾菜,為自己盛湯,沈延終於忍不住了,整個人都有點坐立難安。
江聞岸看出來了。
延延?怎麼了?
沈延抬起頭看他,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先生,這幾日下雨,外頭雷聲好大,我能跟先生一起睡麼?
似乎是為了驗證他這一句話,外邊又是轟隆一聲。
沈延瑟縮了一下,似乎被嚇到了。
你還怕打雷?
小傢伙怯生生地點頭。
思及加原那次小傢伙不習慣外邊的環境也不敢跟他說,江聞岸心下也瞭然了幾分。
那前兩日也沒睡好麼?
江聞岸越想越覺得小傢伙懂事得讓人心疼,自然是同意了:以後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跟先生說,別藏著掖著,好麼?
見先生如此爽快同意,沈延心情愉悅。
書上說人都會十分縱容自己喜愛之人,如此看來先生一定十分喜愛自己。
最近天氣回暖了些,江聞岸又沒有提前準備,因而床上只有一床被褥。
沈延蓋著薄薄的被子,全身充斥著先生身上的淡淡清香。
他就在身側。
沈延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