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長公主是個有素養的人,她心裡雖然不信那位柳公的手藝真有柳老太太吹噓的這般好,但還是附和著她誇了幾句的。
誇完柳公後,她也提起了自己的丁公來。
“我當年也喜歡過一個兒郎,他是那樣的耀眼,那樣的優秀。”便是好幾十年過去了,甚至如今大長公主都早已記不得那位丁公的臉,早忘了他的長相,但那份青春時期悸動的那種美好心情,她一直從未忘記過。
那種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愛一個人的能力,她到如今,都是有的。
提起往事來,她面含淡笑,目光卻漸漸變得悠遠起來,彷彿隨著記憶的往前拉,她也又回到了從前般,回到了她還青春年少時般。
“你們肯定是不知道他的,他都死去那麼多年了。當年若不是他的死,我和皇兄也不會吵到那種不可開交的地步。”她像是在說給別人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其實皇兄後來後悔了,皇兄也很痛苦。但到底是他殺了我心愛之人,我怎會原諒他?”
“唉。”她嘆息,有些無奈,“若他當年沒死,如今也有八十多的高壽了。若他沒死的話,我想我……我想我會一直求皇兄,求他讓我嫁給我的心上人的。那麼,一切順利的話,我如今曾孫也有了,該是就和墩哥兒一樣大,和他一樣漂亮又可愛。”
大長公主畢竟上了年紀,情緒起伏不能太大。趙老太君一直不願讓她拘泥於過去,當時她住在她那兒兩個月時,就時常提起這些來,她當時就勸過,讓她最後的時光好好為自己活。
她這一輩子都是為了那個人而活,如今臨老了,都不能再為自己考慮一回。
“所以說,上天待誰都是公平的。你瞧你,如今不一樣也得了個這麼漂亮的孫女,也得了個大胖曾孫?你還和柳家這樣的木匠之家做了親人,這難道不是冥冥之中註定好的?”
大長公主贊同趙老太君的這個話,又笑了起來。
“你這話說的對,我和香兒就是有緣分,和木匠也有緣分。是上天註定的,這一切都是上天註定好的。你說的好。”
趙老太君見她這個樣子,心裡疼得不行。
其實她一直都有一個秘密瞞著她,是當年老侯爺在世時告訴她的。只是事關重大,而當年老侯爺告訴她時,那件事也過去幾十年了,且老侯爺也並不知道那個人之後的去處。所以,便是告訴她實情,也沒有任何用處。
可如今又見她這個樣,她不免心裡也難過。
但除了時常勸一勸她不要多想外,陪她一起說說話外,又還能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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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公主晚宴時少許喝了些酒,之後又憶起過去難受了一陣。很快,就被丫鬟婆子扶著休息去了。
如今到了深秋季節,天晚得快。宴席散了後,就各自都回了各自的住處。
這座御賜的大將軍府,在聖上賜給趙佑楠之前,當年是前朝的一位南方來的官員的府邸。將軍府內一應設計,一景一木,趙佑楠都沒有大動。只是此府邸久無人住,院內雜草叢生,他只是命人把這些草給除了,大體陳設還是保留了原來的那種韻味。
這座府邸雖不如烈英侯府那般大,但院內一應景緻卻十分獨特。一步一景,很有些意趣和看頭在。
柳香一來時,就喜歡上了這裡。如今趁著晚宴散席,兒子又被乳母抱走後,她則和自己夫君一起走在了這園子裡,說說話,順便散散心。
天漸轉涼,秋風也寒。又是晚上,多少有些冷。
趙佑楠和妻子並肩走著,便握住了她手。柳香已經漸漸習慣了他的觸碰,何況三五不時便行房事,肉都貼著肉過,又怎會再羞於被他牽著手?
“有些涼啊。”她搓了搓她手。
柳香說:“我覺得還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