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想起這位帝王曾經做過的一切。
他真的算不上多麼英明的君主,手腕處事,甚至有那麼些過於仁善,但正是這一份仁善,讓眾多人都願意追隨他,願意聽從他。
他有自己的理想和堅持,亦有為此踐行一生的決心。
只是去得太早了。
顧九思用頭抵在地面時,內心驟然湧起諸多無力和悲楚。
太早了。
若他再多在位幾年,大夏便可一統南方,收復揚州。
再多在位幾年,大夏就會有一個新的繼承人。
再多在位幾年,大夏就可免受下一輪的動盪征伐。
顧九思閉上眼睛,沒有起身,他靜靜跪俯著,片刻後,還是柳玉茹拉著他,啞著聲道:“九思,起來罷。”
顧九思被柳玉茹扶起來,旁邊江河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解釋道:“今日早上你沒來得及,我們便在這裡等你。這後續還有諸多事,我們一起商量一下吧。”
顧九思應了一聲,他從葉世安手中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才道:“是我來晚了。”
“你本來就在黃河忙著,”葉青文寬慰道,“不必自責,剛好周大人今日最後與我們一敘,說完便要走了。”
聽到這話,顧九思忙看向周高朗,恭敬道:“周大人……”
周高朗擺擺手,沒有多說。
江河讓柳玉茹先行退下,便領著顧九思一起去了議事殿,顧九思過去的時候,發現議事殿正在換著牌子,張鈺見顧九思奇怪,解釋著道:“日後這裡要改成‘集賢閣’,就是我們議事的地方了。”
說著,江河想起來,詢問道:“情況玉茹和你說了吧?”
顧九思點點頭:“大致已經知道了。”
“先進去吧,”江河同顧九思道,“具體的,我們再說一遍。”
顧九思應著聲,同這些人一起走了進去。
進了屋中後,幾個人各自就坐,江河將遺詔內容重新說了一遍,顧九思靜靜聽完,慢慢想起來:“那如今陛下如何了?”
這裡的陛下,自然是指範玉。
所有人對看了一眼,周高朗才道:“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過來,自個兒把自個兒關起來哭了三天,然後就要開始納妃了。”
周高朗說著,嗤笑了一聲:“要不是古尚書拼死攔著,現在怕已經躺到女人床上去了。”
“周大人,”江河聽著周高朗的話,端著茶道,“您的行程安排好了?”
周高朗聽著這話,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他盯著江河,怒道:“你不去管管宮裡那位,你來管我什麼時候走?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等著我一走,你就去給他小子送女人!你們一個個,”周高朗指著默不作聲的眾人,“生前和老範稱兄道弟,如今老範去了,他兒子連孝都不服,你們就這麼看著,有你們這麼當兄弟的?!”
聽到周高朗這麼吼,所有人臉色也不太好看。
顧九思聽著四個人爭吵,看了看周高朗,又看了看另外三個喝茶不出聲的人,他終於道:“周大人,其實諸位大人,也不過是在完成先帝的吩咐罷了。”
範軒已經清楚知道自己兒子是個貨色,早已不報希望,甚至於詔書中對於自己的喪事,都是從簡為宜。
周高朗得了這話,他眼中似悲似痛,終於是站起身來,出門道:“我走了。”
“我送周大人。”
顧九思也跟著站起身來,追著周高朗出去。
周高朗疾步走了出去,意識到顧九思跟上來,周高朗怒道:“你不去跟著你舅舅,你在這裡跟著我做什麼?”
“周大人是伯樂師長,過去提拔之恩,九思莫不敢忘。”
顧九思恭恭敬敬行禮,周高朗聽到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