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其實還可以更快一點的,”他淺笑一聲:“但是今天有霧,想留著命見你。”所以他沒敢太快。
清晰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可眼底,依舊盛滿他的臉。
強忍的眼淚,終於沒忍住,積聚著,從眼睫凝成大滴的晶瑩。
她聲音帶出哽咽:“就算你不來,我也打算今天回去的。”
江梟知道自己這樣說,會讓她心裡有所觸動,可他一點都不想她哭。
他喜歡看她笑。
所以,在她眼淚順著眼睫往下落的那一瞬,他伸出食指接住。
“哭什麼,”他聲音裡全是笑意:“醜死了。”
陸知鳶咬住下唇,淚眼盈盈卻又神色嚴肅地說:“下次不許這樣了!”
哪還有下次,他再也不會給她從他身邊逃走的機會了。
江梟看著她溼漉漉的睫毛,嘴角掀一抹痞笑:“那得看你下次還跑不跑了。”
他這麼一說,陸知鳶壓在他兩側腰間的手往前一推。
江梟沒有防備,順著她手上的力道,瞬間往後趔趄了兩步。
他倒是會裝,立馬彎腰扶著膝蓋。
見他一點點蹲下去,陸知鳶頓時慌了,一臉無措地上前兩步,蹲在他面前,語氣迫切又焦急:“怎、怎麼了?”
她就只推了他一下而已
江梟緩緩抬起臉,眼睛閉著,眉心攏著,擺出一副讓人心疼的表情:“頭疼。”
想到他剛說的騎了八個小時的摩托,陸知鳶小臉擰成一團:“被風吹的?”
他懨懨無力地點頭嗯了聲。
“你傻不傻呀,都不知道帶頭盔嗎?”
“出門太急忘了。”
“來之前都不知道跟我說一聲嗎,”她緩下眼裡的急切,語氣低軟下去:“白跑了這麼長的路。”
怎麼會白跑呢,這不是成功把人哄好了嗎?
江梟突然想起小野的那句話。
鬼使神差的,他也問了一遍:“茶葉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他目光熱得燙人,陸知鳶垂下腦袋,不好意思與他直視了。
默了半晌,才小聲咕噥一句:“我那兒的茉莉花茶喝完了”
儘管她說的含蓄,可江梟還是一秒就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他可一點都不含蓄:“所以是為了我才來摘的茶葉?”
陸知鳶心臟一緊,抬頭看他時,眼裡閃出了影綽慌亂的光影,她又把臉低下去,恨不得把自己一整個藏起裡似的。
腦袋埋的低,露出一截白白的後頸,鑽進他眼底,江梟嘴角翹了翹,“呼”的一下,往那截白白後頸裡吹了一口氣。
涼颼颼,又熱乎乎。
陸知鳶雙肩一顫,訕訕抬頭,小鹿似的眼睛裡,還殘留幾分溼意,看得人心裡癢癢的。
就在她又要把臉埋下去的時候,江梟突然伸手。
手指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滾燙的目光直直看進她眼底深處。
“我在你茶桌的櫃子裡,找到了我的那個白色保溫杯。”
下巴被他食指與大拇指把控著,陸知鳶臉頰微紅,“什、什麼你的,你都還給我了!”
他直接耍起了賴:“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還回去的道理,”他語氣聽似蠻橫,可又能聽出幾分怨道,“三歲小孩嗎?”
對啊,三歲小孩嗎?
她幼稚地問他要,他也幼稚地還給了她。
陸知鳶在心裡委屈了一下。
垂眸,目光突然落在他的虎口。
想起連續兩天鑽進她夢裡的那隻纏著紗布的手背,她心裡突然疼了一下。
手輕輕抬起,又輕輕握住他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