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長鞭,又看向林女俠的右手,卻只看見了鹿皮手套。
“你用的是靈器?”
林女俠沒說。
她冒險擒住息浮屠是付出了代價的,剛剛的電光火石之間,這位當世猛將手中弩箭連發,她的胸腹還好,畢竟有軟甲護著,手臂還是受了傷的。
息浮屠眉目狹長,帶著一股天生地養的蠻狠氣,她打量著這個膽敢劫了自己的年輕人,只覺得對方比自己以為的還要年輕。
十七?還是十六?
身上帶了不少好東西,出手也夠果決,還不怕受傷。
這樣的人,若是出身大家,現在早就被家裡護了起來,又怎會出現在兵荒馬亂還鬧災荒的金州?
“你是哪家的小子?裴家的?藍家的?”
林女俠看了她一眼,低頭避過了低矮的樹枝。
息浮屠雖然被捆著,避讓的動作比她還要利落些。
“你家中供奉了雕靈師?還是器師?”
林女俠的回答是將一把匕首橫在了她的頸間。
“息將軍,西北整理雕靈陣圖一事乃是不傳之秘,你一個戍邊將領怎會知道?是誰讓你來找的?姜鴻泥?還是裴長庚?”
馬在奔躍之中,林女俠的手臂上還插著弩箭,卻將匕首握得極穩。
她腦海中心思百轉,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還是護國公陸有容?”
賓士的馬上,息浮屠看向這個少年的眼睛。
少年的目光是冷的,彷彿見慣了生死離別,吃過了這世間數得上的苦頭。
像是草原上沒了母親的狼,在嚴冬之後長大了。
沒了母親……
息浮屠的心中忽然一動。
她想起了陸有容請她南下的另一個目的。
陸有容說,十一皇子之前秘密南下,他雖然身為男兒身,卻喜歡收集靈器。
如果這個少年就是朝臣們都沒見過的十一皇子,息浮屠倒也能想通自己為何會在此時見到他了。
十一皇子……
姜鴻泥把太子的孩子都帶在身邊,大有從中選出未來國君的想法。
十皇子是皇后所出,身後有裴氏,有護國公……美中不足是個男子,不然以皇后在西昭雕靈師裡的聲望,至少過半靈塔也會被他掌握在手中。
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息浮屠看向不路旁的深林。
她的喉間發出了一聲尖利的鳴叫。
林女俠手中的鋒刃逼近她的喉間。
她倒笑了:
“罷了,你這將刀收了吧,終日打雁,被雁啄眼,我是小瞧了你,也活該有這麼一遭。”
看著身後的追兵退去,趴在蘇鳥鳥身後的阮輕塵看向前面還被綁著的息浮屠。
息浮屠這人看著粗莽,手段毒辣的很,最喜歡在人自以為大獲全勝只是給人致命一擊。
可惜,阮大人小心了一路,直到進了寨子,被自己人簇擁著從馬上扶下來,她也沒等到那“一擊”。
“你可知道那少年是誰?”
入夜,阮輕塵來“看望”被俘的息浮屠。
甲衣都被卸掉的女將軍一雙長腿搭在三個凳子上腳後跟還是懸著的。
阮輕塵看著息浮屠。
茶盞被她倒出了一點水,她蘸水在桌上寫了個字,又用掌心蓋住。
息浮屠看著她的動作,冷笑了下,也蘸水在桌上寫了個字。
阮輕塵寫的是“秋”
息浮屠寫的是“十一”
“老大,咱們演了這麼多天的戲,她們會信幾分?”
“她們可不是信咱們,她們是信自己。”
聰明人,新的都是自己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