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南遠郡王與寧國公的母族頗有些血脈干係,之前柳中丞被貶,寧國公的嫡母就投奔了泯江。”
另一人輕聲說:
“南遠郡王的祖父是穆宗親弟,陛下絕不會將皇位交回給穆宗一脈。此事寧國公心裡定然清楚。”
又有人問:
“那寧國公到底要如何?如今她手握平盧,兵強馬壯……若她真的想要扶立穆宗之後也不是不可能之事,畢竟她可是薛重歲的關門弟子,誰知道薛重歲那老妖怪臨死都教了她些什麼。”
有人突然那躍躍欲試:
“不如我們就在繁京中放些話出去,就說寧國公衝撞瑞郡王是為了南遠郡王,那老鳳可不是什麼菩薩娘娘,只要她與寧國公離心……”
就在幾人說的正熱鬧的時候,角落裡突然傳來了一聲輕笑。
這聲笑和旁人都不同。
因為一聽就知道,這笑聲是女子發出來的。
“幾位大人,你們真的想讓寧國公想起來自己有個能搭上關係的郡王?”
彷彿有人開啟了窗,將外面夾著雪的寒風放了進來。
淨室內安靜了下來。
那女子接著說:
“大河以東,北山以南,十數州之地早就在寧國公的掌握之中,她要是真的被逼著去扶持了南遠郡王,那夜深人靜之時睡不著的人裡除了陛下,也少不了瑞郡王。”
這話說得過於直白,就像告訴一群在井底咕呱的青蛙,天空不像他們看見的井口那麼小。
青蛙們憂傷地沉默。
“那不知梅相又有何高見?”
坐在角落裡的女子抬眼看向跳動的燭火。
燭火照亮了她疏淡的眉目,光影變幻之下,她的五官彷彿平添了許多穠麗之色。
“此事還是要看瑞王殿下,殿下,寧國公是一方諸侯,手握重兵,更把持了中原的鹽糧命脈,她在,繁京之內的皇座不論誰坐,都更安穩,這樣的當世豪傑,你怎能將她當成器具來用?”
這話說得很不客氣,其他幾人紛紛看向梅舸,卻之看見了她神色中的罕見的嚴厲。
屏風後面,穿著一身錦炮的年輕人轉了過來。
他神色恭順:“梅師傅教訓得是,是學生孟浪。”
梅舸並沒有因為他的認錯就放過他:
“‘人主之道,靜退
() 以為寶。不自操事而知拙與巧,不自計慮而知福與咎。’殿下今日就是弄巧成拙,不知進退,引福為疚……()”
小王知錯。()”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對方,都暗暗搖頭。
為瑞郡王手段之粗糙,也為梅相的嚴苛。
他們扶植瑞郡王,可不是為了讓朝堂上還有一位大權獨攬、說一不二、訓新帝如訓孫子的女相。
宮裡派來送賞賜的女官還是從前的綾兒,這麼多年過去,她現在也可被稱作一聲“綾姑姑”了。
故人相見,總是值得驚喜的。
“國公大人風姿更勝從前,真是大喜事。”
綾兒仍是愛笑的模樣,親自取了陛下賜的寶刀替孟月池掛上。
“真是文可安天下,武能定乾坤的國公大人。”>r />
孟月池被她逗笑了。
“綾姑姑也是,風采更勝。”
“下官就算了。”綾兒又取了一頂金冠為孟月池試戴,“這些年裡宮中也很是紛亂,下官如今的高興都是因為跟國公大人有幸再見罷了。”
這話裡透出了些淒涼,孟月池看向她。
“綾姑姑,我在德元建了個小莊子,有百多畝地,收留了些沒有父母的女孩兒。”
綾兒的手停在了孟月池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