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納恩!”
高大健壯被他視作依仗的猛士們跪下了,卻不是對著他。
弓手!對!他還有弓手!
万俟引抬頭看向議政殿的房頂,卻看見那個弓手的屍身被人拖走。
此時應該在京郊練兵的金吾衛,現在竟然出現在了皇城。
還站在了孟月池的身後。
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孟月池!你早有反心!你就是要看朕的笑話!哈哈哈!你就是個逆賊!竊國逆賊,你以為這天下能容你?!你以為滿朝文武……”
孟月池並不打算聽万俟引將話說完。
有些事既然已經決定做了,那就得快,趕緊做完了,她還得去看看今年各地夏糧收穫是不是備齊了牛和犁耙。
隨著她一抬手,万俟引被人直接摁倒在了地上。
“万俟一族剩的人也不多了,朕會酌情榮養。”
說完,她轉身,從身旁人手中拿過了一支弩。
“等等!”万俟引大聲喊,“孟月池!你如此行事,定會引來非議……朕可以遜位!朕可以遜位給你!”
孟月池看著這個還算年輕的亡國之君。
“罪人万俟引,毒殺先帝在先,謀害宰相梅舸在後,自知無顏面對天下蒼生,寫下退位詔書之後就自盡了。”
裴文姬緩緩走出,手中捧著一卷聖旨。
正是已經擬好的退位詔書。
万俟引聽到讓他死,大驚失色:“孟月池,你怎能殺我,什麼毒殺先帝,什麼謀害……”
“梅相生前,留存了先帝去世之前三個月的
() 醫案。”
孟月池的聲音幽幽響起,猶如一把削去無盡虛偽的寒劍。
“她找人看過脈案,先帝的身子每況愈下,是因為有人下毒,積少成多,終於爆發,便是不可挽回的心疾。先帝去後,梅相就在暗中探查此事……你是知曉此事的,便有了第二次,這次你下手的人是梅相。”
万俟引臉色蒼白,想盡辦法毒殺了先帝這件事,他連在夢裡都不敢再提起,卻被這麼在大庭廣眾之下揭穿。
他好不容易坐上皇位,梅舸卻只想讓他當皇座上的傀儡。
梅舸怎麼能不死呢?只這一條,梅舸必死!
万俟引抬頭看向孟月池,他忽然想知道,如果當年在嶺南變成了傻子的人是不是陸寒城而是他,孟月池會如何對他。
可他的的這個想法還沒說出口,一支弩箭已經洞穿了他的腦袋。
“國號定為昭,朕的年號,就叫……算了,朕想不出來,裴文姬,此事交給你。”
射殺了万俟引的孟月池臉色平靜。
劉桂子從她的手裡拿回了那把弩箭。
很多年前,一個姓梅的女子死在了這座皇城裡。
很多年後,一個身上有她血脈的女子,沒有憑藉丈夫,沒有憑藉兒子,沒有憑藉家世……她成為了這座皇城真正的主人。
有梅舸留下的万俟引謀害先帝万俟玥的證據,已經足以應付面子上的事兒了。
至於其他……還是靠她的兵強馬壯來解決吧。
昇平七年,從今日起便成了“明光”初年。
大啟一朝,歷經十數位皇帝,國祚綿延三百餘年,有過中興,也經歷了數十載喪亂,終於亡於僖宗万俟引之手。
大昭的立國,新任皇帝的登基,都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樸素。
可在那之後,便是轟轟烈烈的天下土地重新入冊。
被逆賊、亂軍掃蕩過的世家剛剛重新回到故地,以為一切還能如舊,等來的卻是黑甲軍護送的農部官吏。
與此同時,新帝下旨,廢止了勳貴、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