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塵看著面前的女子,自從原平城抵擋住了叛軍進攻一事傳遍各地,廬陵明月孟月池在察覺江左益反叛之心後便孤身入原平襄助言方應也已經成了人盡皆知之事。
在見到孟月池之前,柳生塵是有幾分好奇的。
他和息猛娘在定州相識,當時息猛娘殺了定州糧官,帶著幾百車糧草奔襲鎮州,一杆長矛洞穿敵酋,柳生塵本想去刺殺想要投降叛賊的定州刺史,與她相遇之後便改了主意。
息猛娘人不負其名,帶兵果決,行事悍勇,柳生塵浪蕩江湖,見慣了尸位素餐搜刮民脂的貪官惡吏,見到息猛娘,就彷彿是看著爛泥堆裡生了乾淨的花出來。
聽他這麼說,息猛娘大笑:
“我哪算什麼乾淨花,不過是個好運氣的俗人罷了,若不是有幸遇到了恩師益友,教我本事,授我道理,我現在也不過是個江邊打漁的漁娘罷了。”
知道這般彪悍的息猛娘竟然出身廬陵書院,柳生塵便知那“恩師”定是極好之人,至於益友……從息猛娘嘴裡聽見“孟月池”幾個字的時候,柳生塵還以為是同名同姓。
一個是笑飲敵血的猛將,一個是傳說中的廬陵明月,猶如兀鷲與鴻鵠,這樣兩人怎會是好友?
偏偏息猛娘一聽“廬陵明月”四個字就大笑起來:“我那摯友確實是明月般的人物,如月之淨也,不過你要是當面這般叫她,她怕是得緩緩,哈哈哈!”
自那日起,柳生塵就想著自己有機會定要見見這位孟娘子。
直至今日。
“孟娘子,直至大軍歸來之前,我便留在此地,有事儘管差遣。”
“多謝柳壯士。”
從正堂中走出來,柳生塵深吸了一口氣,猶覺栗子的香氣縈繞鼻尖。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
廬陵明月,如月之淨,確實不負其名。
又過了幾日,城外那八千叛軍退了,城中卻漸漸有了些流言。
有人說言大人已經帶兵去支援繁京,也有人說言大人已經死在了外面。
原平城裡每隔幾日都有人來投奔,少則幾十,多則數百,這些人來此都是為了投奔言方應,聽聞城中只有孟月池一個女子主事,不少人都變了一副面孔。
傅壽自從那日之後就一直心生不忿,見這些新投之人不
() 服孟月池,他就與這些人攪和在了一起。
“要我說,此事也沒什麼為難的,如今這城中有七千餘人,只要將那姓孟的女子抓了,餘下之事便是任由咱們掌握……手握原平城,忠君報國,自抬身家,都是出路。”
孟月池自練兵以來就嚴令軍中禁酒,這些人聚在一間關了門的酒肆二樓,圍爐而坐,酒是他們從酒肆的酒窖裡自取來的,溫在壺中,香氣隱隱,卻被這些人口中的酒臭氣所蓋。
“那孟月池一介女流,如何能管得了這一城?現下城中人心大亂,不過是我小小一番施展罷了。”
“不知那孟娘子身邊可有什麼親信,咱們行事之時可得乾淨些。”
“哪有什麼親信?她一個人帶了個嬤嬤罷了,有個叫柳生塵的落魄劍客,找幾個弓箭手,他哪裡敵得過?”
傅壽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冷笑了下。
與他對坐之人咧嘴一笑:“廬陵明月,等她落在了榻上,哈哈哈哈。”
在座之人心領神會,都笑了起來。
第二日,這些人便分頭行事,一些人摸向府庫,一些人則被傅壽帶領偷襲知府衙門。
誰知,他們剛摸進了衙門,就有一陣亂箭射來。
屋頂上火光突現,一群強弓手嚴陣以待。
待這些人都被盡數拿下,一手持長弓的女子從屋頂上翻下,推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