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飽學之士送去了永鄴,他可不能再貪心了。朕,不想他成了第二個樂寧郡王。”
“是,陛下。”
當天夜裡,山河池裡有女官落水身亡,正是一直在瑞郡王身邊伺候的江吟江女官。
【屍首直接送回給江家】
寫完這幾個字,万俟引坐在燈下,隔壁的院子裡傳來了一陣笑聲。
那笑聲很是駭人,彷彿鬼哭一般。
樂寧郡王,陛下沒有殺她,沒有圈禁了她,年初還給她選了個家世才色兼備的“選侍郎”,她真是運氣不好,懷著孩子的時候看見了那選侍郎與人私通,生生氣沒了孩子,選侍郎當著她的面自盡,從那之後她人就不好了,每天夜裡哭哭笑笑,不成樣子。
就像江吟一樣。
運氣真不好。
沒關係。
万俟引將自己的本子一頁頁撕下來,放在了火盆裡,彷彿是在燒紙錢。
藉著陸寒城的命搭上了手握四州的平盧節度使,便是第一步。
火舌舔掉了他手中的紙,他緩緩一笑。
火光照亮了孟月池的臉,她將自己到了繁京之後收到的所有信函付之一炬。
“明日開始你們便收拾東西,將該帶的人、能帶的人都帶上,路上走得慢些也可,取道幷州,在定州等地看看,再帶著他們去平盧,我給息將軍寫了信,她到時候會帶人往定州接你們。”
裴文姬看著自家大人臉上的平靜模樣,卻覺得自己的心是七上八下。
“大人,您只帶五個人去廬陵……也太少了。”
“若是路上太平,五個人足夠,若是路上不太平,我帶十個二十個也一樣,倒是你們,一路上警醒些。”
孟月池看向自己的一干僚屬。
“就說我有事提前返回了平盧。”
“大人你放心,我已經跟家裡借了五十個部曲,您既然說願意讓我堂兄去平盧,我還能再借五十個。”
餘下的,裴文姬和公孫馨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大人執意要去廬陵,最大的可能,就是大人的恩師薛重歲出事了。
馬上要過百歲的老人,實實在在的人瑞……只怕也是到了日子了。
翌日一早,城門剛開,十幾匹快馬自繁京北面的常勝門飛奔而出。
沿著官道一
路南下,每日定下疾行三百里,不分日夜,六驛一換馬,渡山涉水到了江州過江時,孟月池的腿上已經全是磨出來的血痂。
隨行五人之中有兩名是息猛娘專門訓來護衛孟月池的女衛,見她這般不要命似的趕路,她們連勸都不知道該怎麼勸。
“沒事,我還撐得住。”
說話時,這位聞名天下的素手閻羅面帶微笑,彷彿是不覺得痛一般。
其實,聽見梅舸那句話之後,她就想直接出發到廬陵,不去進什麼內殿,不去聽皇帝的那些試探、挑撥,不去想什麼鹽政和錢。
廬陵出事了,出事的一定是山長。
可惜,她不能。
十五歲的孟月池知道了科舉之路不能走了,她可以轉身就走。
二十三歲的孟月池不能在知道恩師出事之後轉身離開皇城。
“大人,這些磨傷的地方卑職給您包起來,再在外面裹上藥。”
孟月池點了點頭。
夜裡,江面上燈火通明,孟月池走出船艙,看見那些船都是從南往北去的。
“都是些老爺,怕賊兵作亂,傷了家裡基業。”
船孃坐在船頭,手裡抓了一把炒香的蠶豆。
“像官娘子你這般過江往南邊兒去的,現在可少了呢。”
孟月池拖著腿走過去:
“你這蠶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