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貓貓說藺無執是異界來的修士,秦四喜倒是早知道了。
畢竟藺無執頭頂那麼粗的因果線都跟別人的不一樣。
她倒是沒想到藺無執的血統竟然這麼複雜。
“你除了眼睛變色、頭髮變色,身上長鱗片,還有啥不一樣的?能長出魚尾巴不?”
“半血,不能。”藺無執再次從秦四喜的手裡把自己的頭髮拎回來。
“好歹是個神尊,沒見過藍色的頭髮?”
“海族見是見過,沒見過半血的。”秦四喜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問懷裡的天道貓貓要不要分瓜子。
天道貓貓果斷拒絕。
秦四喜也沒分瓜子給鵝,反正藺無執已經給了。
諸天神界的神君們來自於三千世界,別說是成神的海族,身負雙翼腳不沾地的羽人和身高十丈的侉人也有成神的,也都在秦四喜那兒高高興興一桌打牌呢。
她認識的那位成神的海族神號是真瀾神君,跟域外天魔廝殺的時候能召出十萬海族影兵,她一人坐在海水噴湧而成的王座上看著還挺清閒。
抬起頭看看頭上海水凝成的巨船,秦四喜又磕了一顆瓜子。
真瀾神君說過,能輕鬆讓海水化形,是海族中王血一脈才有的天賦,藺無執看著又窮又摳,來頭可著實不小。
“你說,這濟度齋以後怎麼辦?”藺無執看了會兒熱鬧,也在秦四喜的身邊坐下了,還把鵝抱在了懷裡。
鵝也不掙扎,把腦袋搭在她手臂上,屁股坐她腿上,看著還挺舒服。
“怎麼辦?自然是各尋前路。”秦四喜磕著瓜子兒還得小心瓜子皮別弄天道貓貓身上,“年紀小的,願意改道重修就廢了從前的劍,不願意的,真修魔也未必修得下去,那幾l個太上長老倒是好辦,廢了他們身上煉到一半的劍,養個幾l百年,靜靜心,也能繼續求道。你不是醫修的徒弟麼?修經脈修丹田這種事兒她們最擅長,你正好能從濟度齋賺點靈石。”
多好的商機啊。
聽完秦四喜的話,藺無執嘆了一聲:“若是以一人來看,再難的路也容易,不過是舍不捨得。可惜濟度齋,萬年宗門,這牌子算是砸了。”
就算宗易,啊不是,就算長生易真的有壯士斷腕之心,將煉魂入劍一法從濟度齋根除,世人眼裡,濟度齋也絕不是從前那個濟世度人的劍修第一大宗門了。
“慢慢來嘛。”秦四喜倒是不擔心,人言譭譽這種事經歷過一遭就知道了,太多的誇讚和貶毀也都會有過去的一日,只要手上做的還是自己想做的,兩耳自然情景。
“凡人境有句話‘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若是這些劍修能熬過此節,說不定修行之路反倒更順遂。再說了,沒有金光昭昭的虛名,對於劍修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也對。”藺無執點點頭,“實在修不了劍的也可以來我們青竹道院嘛,要是再來個青葦這樣的,我也不嫌棄。”
青葦大概是因為聽見了自己的名字,轉頭看了自己的師父一眼。
在自己徒弟的注視下,藺無執安靜地磕瓜子。
“你這個徒弟挺好。”秦四喜小聲說,“唯一的不好就是太憨,你跟她說說,以後別隨便就當街拜我。”
藺無執的回答是“嘿嘿嘿”的笑聲。
天道貓貓蹲坐在秦四喜的懷裡,一臉嚴肅地看看她,又看看藺無執。
藺無執又摸了摸它的毛。
“這隻貓是哪來的?”
“偷來的,養幾l天就得還回去。”
藺無執也不多問,她一招手,從頭上的水船上落了幾l條魚下來。
“吃魚不?”她問貓。
活蹦亂跳的魚砸下來,貓還沒如何,秦四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