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身邊有人湊了上來,與她耳語了幾句,墨懷袖笑出了聲:
“我還以為你是柳朝妤的正經外甥女呢,結果只是個歌姬的賤生女,難怪,說話都這般無禮。”
揚了揚手裡的帕子,墨懷袖轉身:
“我與這般下賤種有什麼好說的。”
“你敢辱我阿姐!”
墨懷袖還沒看清說話之人,就被人重重撞倒在地。
聞訊而來的孟月容騎坐在墨懷袖的身上,小拳頭噼裡啪啦往下落。
剛剛還能唾面自乾的孟月池連忙撲上去把自己的妹妹往外拖,動作比墨懷袖身邊的那些人還要迅速。
一群高門小姐哪裡見過這等場面,有人尖叫有人求救,有人去拉孟月容的時候手裡攥著一枚尖利簪子,被孟月池看見了反手扇了耳光踹出去。
孟月容又哪裡真會打架?墨懷袖比她大了足足六歲,也就是一時不察才被她
撞倒,此時羞怒之下也發了狠,對著孟月容的臉就扇了過去,孟月池連忙抱住了自己妹妹。
見自己的巴掌只打在了孟月池的身上,墨懷袖恨極了,大聲喊:
“你們看著幹什麼!揍她呀!”
女孩兒們終於回過神,拳頭巴掌都對著孟月容揮了出來,孟月池護著她,見墨懷袖一副狠辣模樣,她索性單膝跪在了墨懷袖的胸口,這一招實在兇狠,墨懷袖差點一口血吐了出來。
“你!起來!”
“讓她們停手!”
墨懷袖不願意,身上受著打罵拉扯,孟月池一手抱著妹妹,另一隻手掐在了墨懷袖的脖子上。
“停手!”
窒息之感讓墨懷袖真的怕了,她奮力拉著孟月池的手,可她一邊肩膀被孟月池壓著,只有一隻手,又怎麼能掀開將半副身子的重量壓在她頸上的孟月池?
頭上挽的小髻散開,長長的辮子散落,孟月池的臉上還有一道血痕,她環顧四周,等所有人都停了手,她才鬆開了墨懷袖。
“阿姐!”
看見自己阿姐的樣子,孟月容嚇壞了,孟月池笑著拍拍她的肩膀,讓她起身。
墨懷秀在幾人的攙扶之下終於起身,她看看那個卑賤歌女所生的庶女,又看看那個還是稚童的孟家嫡女,心中又恨又怕,她過去十餘載順風順水,哪裡遇到過這等事,怎麼會有人真的跟她動手呢?
見她看向妹妹,孟月池抬手,將妹妹護在了自己懷裡。
“今日先動手之人是我妹妹,先出言侮辱人的是你,一群常科學子,圍毆兩個蒙學稚童,算錯處,總是你們更大。我若是你們,絕不會再將此事鬧大。”
墨家在廬陵有些勢力,孟月池不想她們為難母親。
這時,夫子們也得了信,匆匆跑來,看見這場景,真是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自廬陵書院創立以來一共打了三場架,你們還是第一群打架的女學子!你們的規矩呢?你們的修養呢?《禮》是白讀的?”
“是她先說我阿姐!”
孟月容扁著嘴,替自己的阿姐委屈。
孟月池沒說話。
她一身亂糟糟,頭髮是亂的,臉上還有劃傷,看著就可憐。
墨懷袖將頭歪在一側,也不肯說話。
“此事,你們可要告知家裡?”
聽見夫子這麼說,墨懷袖看向了孟月池。
孟月池動也不動。
墨懷袖對夫子行了一禮,低聲說:
“不必了,是我有錯在先。”
讓家裡知道她與人打架,縱然能透過些許手段讓柳氏難受,墨懷袖卻總覺得自己是輸了。
夫子看看她,再看看孟家兩個女孩兒,再看看墨懷袖身後那些常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