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司馬蘭臺來了一句:「這麼近的親戚成婚會生傻孩子的,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讓她們儘早打消念頭吧!」
「哎?」欒氏立刻瞪大了眼睛,這說法她還是頭一回聽說:「不都說親上加親最好了嗎?」
「姻親可以,血親就免了。」司馬楚起身道:「母親以後千萬不要再喝酒了,藥還是得按時吃。明日我再過來為您施針,晚飯不要吃得過飽,一定要早睡。」
「你這是要到哪裡去?不在家裡吃晚飯嗎?」欒氏見兒子要走,急忙問。
「方才有人來請我去看病,是個頗急的症候,我得過去看看。」司馬蘭臺道:「晚飯不必等我。」
欒氏無可奈何,兒子既然學了醫自然要懸壺濟世,當初他們答應了清雲夫子的,不能反悔。
司馬蘭臺走出母親的院子,此時天上的陰雲已經散開,晚照絢麗,如同他回到天都的那一日。
第16章 妙手回春除宿疾
司馬蘭臺要去的是東條街四方巷的白府,白家世代茶商,他家的買賣主要供應北方。
託了吏部衣家的關係找到司馬蘭臺,畢竟以他家的身份地位還不夠直接去司馬府請人。
病人就是白府的當家人白世成,他的病已經拖了三四年,期間看過無數名醫,不但沒好,反倒漸漸重了,所以才請了司馬蘭臺。
白家二爺親自在門前等著,司馬蘭臺的車到了門前還未停穩,白二爺就急忙走上前來。
司馬蘭臺不苟言笑,這是盡人皆知的,白二爺不敢多說話,生恐唐突了蘭臺公子,只是問了安就在前頭領路。
墨童把馬車交給白府的家丁,背著藥箱跟在自家公子身後。
初夏時節桃李樹都結了青果,只有石榴花開得灼灼烈烈,一把火似的燒紅了半個院子。
白大爺不過四旬多的年紀,但多年的肺病已經折磨得他病體支離,意氣也都消磨盡了。
「久聞蘭臺公子大名,在下若不是十分走不動,必定親自到門口去迎接的,」白大爺十分虛弱,說話只能用氣聲:「難得公子這麼晚了還肯到寒舍來,在下感激不盡。」
「員外不必多禮,似你這般症狀,到了夜裡必定呼吸艱難。」司馬蘭臺一看白大爺的樣子就清楚了一半,他若不來,白大爺這一夜只怕又要倍受煎熬。
白世成的原配葛氏就在旁邊,聽司馬蘭臺如此說,不禁唸了句佛含淚說道:「公子果然是神醫,我家老爺就是這樣,越到夜深越是氣悶,只能整夜坐著,昨夜子時差一點兒就……」
想起昨夜的兇險,葛氏遏制不住地手腳冰涼。
白大爺昨夜喘不過氣來,憋得雙眼翻白,差一點就死了。
「待我先診一診脈。」司馬蘭臺語氣輕緩,無形中令白家人慌急的心緒安定了幾分。
落日熔金,西窗的竹影投射在金絲楠博古架上,鬱香沉沉,屋內落針可聞。
司馬蘭臺半垂著眼簾診了會兒脈,收回手看了眼藥箱,墨童急忙從裡頭拿出一隻細布袋,裡頭裝著一件樣式極其古怪的東西,中間用一根黃瓜藤粗細的金絲連著,一頭連著個馬蹄盞一樣的東西,盞口覆著一層薄薄的皮膜,另一端好像個大夾子。
司馬蘭臺把馬蹄盞那頭放到白員外的胸口,夾子那端則放在自己的耳朵上。馬蹄盞換了幾個地方,又從前胸移到後背。
葛氏和白二爺互相看了看誰都沒說話,但眼中的驚疑顯而易見。
他們單知道看病要望聞問切,還是頭一次見這個法子。
等到司馬蘭臺把這東西拿開,墨童又連忙接過去,小心地放回布袋內。
「公子可要聽一聽我家老爺染病的情形嗎?」葛氏小心地詢問。
她其實更想問的是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