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十分過分,告誡幾句就是了。雖說不至於無官不貪,可多少也算人之常情吧!何況他還是皇族,關係著皇室的臉面。」
「陛下仁慈固然是好的,可英王包藏禍心,不但貪汙的厲害,還私底下招兵買馬,這可是大罪!若一味縱容,便會遺禍無窮。何況如今官場風氣奢靡,臣早有心整頓!所謂擒賊先擒王,處置英王自然會給官場一個大大的震懾。」
「這事還是等太后避暑回來再說吧。」
「陛下,太后是最慈悲的,他說這是要叫她老人家知道,又如何能處置的了?不如當機立斷。」
「皇叔……」
「陛下!」
「既然皇叔已經決定了,那就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
「陛下千萬不要誤會,臣只是提出建議。語氣或許急切了些,還請陛下見諒。」
「皇叔終年為國操勞,居功甚偉,是朕沒有體諒您的苦心。」
「臣不敢!不過是盡本分罷了,處置英王的命令需得陛下親自下旨。」
「那就削了他的爵位吧!」
「只怕光是這樣還不行。」
「那依皇叔之見如何是好?」
「削爵抄家發配到潮州去吧!」
「那……好吧!就按皇叔的意思裁決好了。」
因為雨大,天都各條街道上幾乎都斷了行人。
但依舊有一隊人馬冒著大雨急速前進。
雨水順著他們身上的玄色披風淌下來,甩出一串珍珠樣的水線,這些人胸前繡著的白色烏鴉在雨夜中若隱若現。
沒有人說話,只有馬蹄的噠噠聲。
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冷而硬,彷彿是石頭刻的。
英王府被迅速的圍了起來,權傾世在王府正門勒住了馬,他帶著斗笠,眉宇因此顯得更加陰鬱。防雨的羊角燈照著,他揚起慘白的臉,冷冷地看著門楣上掛著的紅底金字的匾額。
「叫門。」權傾世吩咐手下。
白鴉衛叫門從來不用手拍,只用佩刀的刀柄去磕。
王府守門的人聽了敲門聲心驚肉跳,慌忙披了衣服起來,連傘都顧不得打。
剛拔掉門栓,門就被推開了。守門人被推得踉蹌倒地,當他看到來的人是白鴉衛的時候嚇得徹底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把府裡所有人都驅趕到中庭!」權傾世冷喝:「清點好人數不許有遺漏。」
英王府中的眾人大半都已睡下了,在睡夢中被驚醒會引起人本能的驚恐。
郡主是被丫鬟婆子們硬拖起來的,七手八腳地往身上套了幾件衣服,頭髮都來不及梳,就被白鴉衛的人呼喝著從房中驅趕出來。
英王爺又驚又怒,質問道:「你們是奉了誰的命令,憑什麼要這麼對我?!」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雪亮的刀鋒橫到面前。
府裡的狗不停吠叫,人聲雜亂,哭叫聲此起彼伏。
「這……這怎麼好端端的就被抄了家呢?!」英王妃只覺得雙腿發軟,他們家平時已經夠小心的了,究竟是哪裡出了岔子?
雨還在下著瓢潑一般,因為是罪人的身份,所以不允許使用雨具。
英王府的幾百口人都被驅趕到中庭,所有人都淋得像落湯雞一般。
權傾世坐在屋簷下的一把太師椅上,有人又在他頭頂撐起一把黃油布的大傘。
他慘白的臉在雨夜中顯得格外陰森,明明人都到齊了,可他就是一動不動。
英王府中人在雨中淋著,渾身打顫,幾乎站立不住。
尤其是王妃、世子妃和郡主,這幾位女眷自幼嬌生慣養,何曾受過這般苦。
「我要面聖!我要去見太后!」英王兀自叫囂:「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