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換做我自己,也會難過。」司馬蘭臺說著輕輕解開蘇好意腿上的紗布:「自責也好,心痛也罷,終究做不到無知無覺。」
蘇好意沒再說話,神情有些呆滯地看著司馬蘭臺給自己換藥包紮。
收拾好後,司馬蘭臺拿出一幅手帕來遞給蘇好意:「不必忍著,想哭就哭吧。」
蘇好意本來覺得自己還能忍住,司馬蘭臺一遞手帕她鼻子就開始發酸,之後眼淚就怎麼也止不住了。
她的心真的很痛,很痛,痛自己終究還是沒能保全玉如璧。如果自己再睿智一些,會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然而這一切都是假設,她什麼都改變不了。
司馬蘭臺也不勸她,就在旁邊隔一會兒遞隻手帕過來。
直到蘇好意把憋了許久的眼淚一股腦都流完,他才又遞過一杯水來。
蘇好意雙眼紅腫,啞著嗓子道謝,鼻子不通氣,只能喝口水喘口氣。
「讓公子見笑了。」蘇好意覺得自己很丟人:「還浪費了這麼多手帕。」
「無妨,心緒太過鬱結容易生病,哭出來會好些。」司馬蘭臺又從一箱裡取出一隻小小的白玉盒子:「將這裡的清露塗抹在眼睛周圍,很快就能消腫了。」
那清露也不知是什麼做成的,像水一樣透明,帶著淡淡的清香。塗抹的臉上清清涼涼的,像晨風拂過,特別舒服。
「公子一定看出來玉姑娘就是之前在花魁大會時幫我的王公子,我們雖然早就認識,但真的是清清白白的。」蘇好意認真向司馬蘭臺解釋,她不希望任何人誤會玉如璧。
「我信。」司馬蘭臺點頭。
「唉,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就好了,」蘇好意無限惆悵:「人言可畏,我雖然不怕,可玉小姐卻因此毀了名節,我真是……」
「錯不在你,你心裡也清楚。」司馬蘭臺一向不喜歡安慰人,但對蘇好意卻例外:「眼下不是終日長籲短嘆的時候,還要小心提防幕後黑手。」
「多謝公子提醒,其實這幾天我也仔細想過了,雖然白淨蓮認了罪。但她背後一定還另有他人,而那個人一定是沖我來的。」蘇好意雖然難過,腦子卻一直清醒。
白淨蓮不過是要毀了玉如璧,倘若只是要達到這一個目的,大可不必大費周章地再把自己卷進來。
隨便找個別的男人就是了,只要串通好了,咬定玉如璧是和他私奔的,勝算豈不是更大些?
那些人明明知道自己不肯配合,卻還是把自己抓了來和玉如璧湊成一對,顯然是想把她們兩個都算計了。
這個人會是誰?
白淨蓮穿著囚服坐在牢房裡,她上半身濕淋淋的,脖子也火辣辣的疼。
就在不久前,她準備在牢裡自盡,她知道等著自己的是什麼,所以就想快些了結,不想多受屈辱。
誰想並沒死成,獄卒早就防著她這一招呢!
被救下來的白淨蓮沒得到一句好話,換來的是更嚴密的看守。
她被關在這裡已經整整一天了,家裡連個送飯的都沒有。
白淨蓮的心已經涼透了,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是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
人人痛恨,連家人都厭惡。
她不知道的是,白家此時已經亂做了一團。
出了這樣的事,白老爺覺得無顏見人,在家閉門不出,長籲短嘆,連聲說家門不幸。
白夫人不死心,非要找訟師為女兒翻案,說什麼也不想坐以待斃。可滿京城的人誰也不敢接這案子,那些訟師可沒人是傻子,雖說這案子不過是死了個丫鬟,可既然白鴉衛的人都參與了,就說明不簡單。
誰頭上也沒長兩顆腦袋,敢去惹活閻王。
更令白家頭疼的是周家因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