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病著實見好,若是像平素那般精心養著,應該不會再犯了。」司馬蘭臺語氣頗為篤定。
他前年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將欒氏的病治好了六七分,後來百草會又跟卓雲心和越溪谷的幾位夫子探討學習,在治療心疾上更進一步。
司馬崦聽了,不禁鬆了一大口氣,臉上的神情更加喜悅,看著芝蘭玉樹般的兒子,不禁感慨道:「當初你去清世學醫,為父既喜且憂。你當時尚且是個幼童,便遠離父母親人,縱使尋常人家也不至如此骨肉分離。但如今你醫術大成,不但治好了你母親的宿疾,更救治了許多人。也算是求仁得仁,為父老懷甚安。」
司馬蘭臺微微低了頭,語氣平和地說:「也是兒子命中有此一段因果,父親大可不必自責。」
司馬崦感慨了一回,才問他:「你來見我所為何事?我竟如今才想起來問你。」
司馬蘭臺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母親如今身體大好,難免饞酒。方才我當著她的面囑咐不可飲酒,但怕她禁不住,倒不如父親讓她每個月小飲個回,每次都不可超過三杯,只說是瞞著我的。如此母親既不會多飲,也不必心中不喜。」
司馬崦聽了,不禁失笑,拍著兒子的肩說:「你也是用心良苦了,我們父子兩個還得合夥演戲。」
其實這麼多年,他們一家人都聚少離多,司馬蘭臺很少和父親像今日這般促膝長談。
見父親的鬢邊已經有了星星白髮,不禁傷感,雖然自己學醫是為了給母親治病,但父親從來對母親疼愛有加。雖然有兩個妾室,但也感情疏離,連庶子女也沒有一個。自己又不能朝夕侍奉,父親在國事家事上都很辛苦。
於是不禁說道:「父親,你也要在意身體。前日我給您請脈,發覺您肝熱脾虛,雖眼下無甚大礙,可也要用心保養才是。」
「放心吧!你給我的藥我都吃著呢!」司馬崦道:「你如今長大了,我前日還與你母親談論起你的終身大事。你常年不在京中,怕也未有心儀的姑娘,不如……」
「父親,」司馬蘭臺打斷了他父親的話:「我的親事……」
他正要往下說,外頭的下人進來稟報導:「老爺,刑部的楚大人前來拜見。」
司馬崦於是向兒子說道:「這件事也不急於一時,來日方長。改日咱們一家三口坐在一處再說,今日你楚伯伯來了,我須得見他,畢竟我們雖然我們有同門之誼。司馬蘭臺聞言便起身向父親行了個禮,說道:「如此,那兒子便先告退了。」
司馬蘭臺早就打算要跟父母交代他和蘇好意的事,不過他選定的合適時機是年後。
今日父親既然提起他便想直接攤牌,誰想又被打斷,那也就只好擱置,等到日後再說。
第501章 春風送暖又一年
元月初一,各家誥命需得進宮向太后請安。
太后懿旨,特准鸞氏帶著司馬蘭臺同去。
司馬家不疑有他,因為司馬蘭臺不同於別家子弟,時常出入後宮給太后瞧病。
這一日,太后身著朝服在恩德殿受禮,三品以上官眷入宮,人著實不少。
司馬蘭臺是為數不多的男子,因此始終微微低著頭。
行禮畢,眾人又都去萱暉堂吃年茶。
按照往年的座次,欒氏坐在太后左手邊的第二個位子,司馬蘭臺在母親身後侍立。
幾十個一樣裝束的宮人端著填漆託盤給各桌上茶,有茶水還有點心。
太后說道:「快給蘭小子賜座,別叫他站著。」
一旁的太監連忙搬過椅子來!司馬蘭臺謝了恩坐下。
太后笑著向欒氏說道:「你如今的氣色可真好,簡直像二三十歲的人一般。」
欒氏連忙謙遜幾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