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說了慌,她沒看見。」夏姨娘不敢嘴硬:「我讓她那麼說,也是想讓老爺多派些人在我的院子裡守著,我實在太害怕了。」
這個說法倒和鈴鐺之前說的話一模一樣。
蘇好意的心裡微微閃過一絲訝異,這夏姨娘居然真的敢說謊,接下來自己可得小心了。
「那黃仙姑真的要掐死你?」捕快問。
「沒錯!」夏姨娘使勁點頭:「要不是有被子隔著我多半就給他掐死了。」
「你再詳細說說當天情形。」師爺道。
夏姨娘便把當晚的情形又說了一遍。
「太太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蘇好意忽然問了一句。
「沒有,」夏姨娘回答得斬釘截鐵:「我毫不知情。」
「你說謊。」蘇好意打斷她。
「我沒有!」夏姨娘的聲音明顯提高了。
「你有。」蘇好意看著她,眼瞳漆黑,深不見底。
「你憑什麼說我說謊?」夏姨娘質問蘇好意。
「夏姨娘之所以這麼嘴硬,就是拿準了別人沒有證據。」蘇好意道:「卻不防你剛剛自己說漏了嘴。」
「她哪裡說漏嘴了?我們怎麼沒聽出來?」捕快和師爺都愣了。
「你剛才說黃仙姑當晚要掐死你,你拼命掙扎,打翻了床邊桌上的香爐。砸到了黃仙姑的手臂,使得它鬆了手。」蘇好意把剛剛夏姨娘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沒錯。」夏姨娘道。
「您屋子裡焚的是什麼香呢?」蘇好意問。
「是沉香。」夏姨娘答:「不信可以去我房裡看。」
「那我猜你之所以焚沉香,一定是為了去除屋子裡的濕氣吧?」蘇好意問她:「我記得小姨娘生產那天,你身上染的就是沉香的香氣。因為頭天夜裡也下了雨,而且雨還不小。」
「你想說什麼?」夏姨娘皺了皺眉:「我焚個香難道還犯法不成?」
「焚香當然不犯法,可撒謊就不一定了,」蘇好意這時早已經把手從夏姨娘的手腕上拿回來了,她已經號準了她的脈:「尤其是你撒的謊還和人命有關。」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不是個大夫嗎?怎麼審上案了?難道是新來的知縣大老爺不成?」夏姨娘上下打量了蘇好意,兩眼不屑的笑笑,蘇好意年紀太輕了,怎麼可能是官老爺呢?
「夏姨娘,你好像忘了一件事。」蘇好意笑的一派純良,就像是相熟的人提點對方健忘:「趙太太遇害那天夜裡你就扭了腰,一連幾天身上都貼著膏藥。直到你所說的遇到黃仙姑那天,還叫你房裡的丫頭跟我師兄要扭傷的膏藥來著。」
她話說到這裡,夏姨娘的臉色就徹底變了,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鎮定,冷汗從頭上冒出來。
「你真的在撒謊!為什麼要撒謊?」趙老爺大驚:「現在就給我說清楚。」
「老爺,老爺,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害怕了。」夏姨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是怕那個黃仙姑再來,它已經害死了太太,萬一再來害我怎麼辦?我只能撒謊說黃仙姑要掐死我,這樣的話就有人保護我了。」
「你害怕直接跟我說就是,為什麼要弄出這麼些動靜來!」趙老爺面色不豫,但也沒有太責怪夏姨娘:「弄得人心慌慌。」
「我一個婦道人家,沒什麼見識,讓眾位見笑了,」夏姨娘慚著臉朝眾人福了福,算是賠罪:「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捕快和師爺,包括趙老爺,都只當夏姨娘是因為嚇破了膽子,才想起這麼個拙劣的計策。
可蘇好意卻不這麼認為,她含笑攔住了夏姨娘:「夏姨娘,你是見過黃仙姑的,對吧?」
「沒有沒有,都是我編出來的。」夏姨娘忙說:「我這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