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額頭滲出一層汗,接過妻子遞來的繡帕擦了一遭,他失笑,“怎麼沒聽說,誰能料到那荀夫人是這等心狠手辣之徒,不過那荀大人我也瞧見了,氣度不俗,風采斐然,年過四十尚且這般,年輕時不知多招人,女人家喜歡他不足為奇。”
“說來最可憐的要屬他的妻,若是不為賊人害死,她現在可是風風光光的首輔夫人”
章氏不等他說下去,白著臉打斷他道,
“他是我前夫。”
徐科被這話嗆了一喉嚨口水,“什麼?”
他懷疑自己聽錯。
章氏儘量讓自己端端正正坐著,剋制住情緒,再次告訴他,
“他是雲棲的親生父親,我便是那個差點被葉氏害死的前妻。”
徐科猛地咳了一聲,臉色慢慢由鬆弛變得繃緊,漸而眼珠睜大兀自盯著章氏,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章氏見他這模樣,有些六神無主,眼淚簌簌而落,“我也是事發當日才知曉的,是雲棲認出了他,方知當年那葉氏意圖殺了我和雲棲,你還記得那場瘟疫嗎”
徐科腦門跟有五雷轟過,一陣嗡嗡作響,什麼都沒聽進去,滿腦子就是他的妻是首輔前妻,這可怎麼辦怎麼辦先是一陣愕然,隨之湧上來的是難以名狀的怒意,到最後只剩恐懼與彷徨。
章氏看著瑟瑟顫抖的丈夫,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抬手將他抱入懷裡,
“徐科,你別多想,也別害怕,我跟他都過去了,他那個人素有君子之風,也不會對咱們怎麼樣,我們安生過日子,也不招惹誰”
章氏這兩日壓力驟增,抱著丈夫失聲痛哭。
她不一定是個完美的妻子,也不算一個很稱職的母親,卻不會做出背夫棄義的事。
徐科聽著妻子哭得上氣不接氣,慢慢回過神來,“晴娘,晴娘沒事,我沒事”說這話時,他心裡是慌的,卻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妻子堅定地選擇他,主動交待此事,給他吃了一顆定心凡。
他自然不希望平靜美滿的生活被打亂。
只是那個人是首輔,今後升遷仕途是別想了。
章氏察
覺丈夫在輕抖,越發抱緊了他,“雲棲說了,讓咱們一切照舊,什麼事都不會有。”
徐科並不知荀允和對章氏感情到何種地步,心裡一時沒底,即便如此,這個時候他要表現出一個男人的擔當,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帶走你。”
章氏朝著他破涕為笑,“嗯,咱們夫妻一條心。”
窗外月色正明,夫妻一人緊緊依偎在一處。
這一輪月從京城越過山巒,一直緊緊跟隨在裴沐珩夫婦身後,鋪亮整條康莊夜道。
徐雲棲要騎馬,裴沐珩沒答應,非要將她綁在身後。
一個小小丫鬟便難捨難分,對著他卻是說和離便和離,沒良心的丫頭片子。
胯下雄騎追風逐電,夜風大口大口灌入徐雲棲鼻尖喉嚨,迫著她不得不側臉貼緊了他結實的脊樑,待躍上一段崎嶇山路,馬兒l越發顛簸,徐雲棲只得摟他更緊,整個身子與他背梁密不可分。
說來這男人看著並不算健碩,整個脊樑卻堅強有力,背闊腰勁,跟堵密不透風的牆,沒有絲毫晃動。
夏日天熱,裴沐珩身上只罩了件玄色薄衫,分明肌理塊塊結實壘在腹部,徐雲棲手掌恰恰抱在這一處,肌肉摩挲,不一會便生了汗,只是裴沐珩面色紋絲不動,就這麼載著她一路到了河間府郊外一間邸店。
已是子時,月盤懸在正中,將整座山野照的透亮。
兩名暗衛提前安排了房間,裴沐珩拉著徐雲棲進了屋子。
暗衛打了熱水給一人洗漱,徐雲棲在王府擦過身子,一路風吹也沒出汗,徑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