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姣靜靜地聽著,就閉上眼睛,淚流滿面。
她已經想不明白,父親真正的心意。
那男人的心深不可測,只叫人恐懼。
她只覺得無論南陽侯心裡的是誰,南陽侯府的這些女人,都是活生生的悲劇。
就算阮姨娘是南陽侯心裡真正愛惜的女子,可是她幸福嗎?
得到南陽侯的愛,在母親與樂陽的心裡是幸福,可是對阮姨娘當真是嗎?
若她那麼幸福,為什麼會盛年亡故?
阿蘿與阿妧對南陽侯的憎恨,不也是因阮氏的抑鬱早逝而來?
“既然你都知道了,往後就跟妹夫好好兒過日子,不要辜負了阿蘿對你的這場成全。”阿姣心裡苦得難受,見妹妹傷心地看著自己,就抹著眼睛輕聲說道,“還有,這件事……”
她苦笑了一聲搖頭說道,“也不必告訴阿蘿與阿妧。難道父親心裡真正喜歡的是阮姨娘,對她們姐妹是恩賜不成?就算知道真相,她們也只會覺得屈辱。其實叫我看,喜不喜歡的,逝者已矣,想必兩位妹妹也再也不想與南陽侯府有什麼關係。”
她們也不會和南陽侯有任何牽扯。
難道還能化干戈為玉帛,父女和好不成?
“何必再攪亂她們的心呢?阿妧如今有孕了,就別……”
阿姣嘆了一口氣,喃喃地說道,“別噁心她了。”
南陽侯府的別人知道南陽侯的心意,或許會受寵若驚。
可這其中,一定不會包括阿蘿與阿妧。
“大姐姐,我這心裡頭憋得慌,若不是跟你說了這許多,我一個人只怕撐不下去。”見姐姐溫柔地看著自己,阿馨的眼睛已經紅腫了起來,雙手壓在眼睛上低聲說道,“我,我也是個自私的人。哪怕知道真相,可是夫君,我沒法兒還給阿蘿了。”她搖了搖頭喃喃地說道,“我一輩子都虧欠阿蘿,我也認了。往後上刀山下油鍋,我願意為阿蘿去死。”可是這個男人,她真的不能還給阿蘿。
阿蘿或許不稀罕要。
可是她卻不能心安理得地去得到。
阿姣頓了頓,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
“大姐姐怎麼了?”
“這麼說,這些年伯爺給阿妧的那許多的東西,其實都是父親給的?”
南陽侯是不是有病?
他那樣強勢,說一不二的人,說寵愛樂陽郡主,這麼多年連南陽侯夫人都要躲避樂陽郡主的鋒芒。
既然如此,若當真喜歡阮氏,為什麼不明目張膽地寵愛?
為什麼叫阿蘿去給樂陽的女人做小伏低,曾經那樣做出低賤的樣子來?
他真心待人,就是對人家冷淡疏遠,把阮氏關在小院子裡,叫阿蘿姐妹過得那麼艱難?
想當初阿妧在阮氏亡故之後的那場大病還是她母親南陽侯夫人……
阿姣的臉色突然就變了變。
南陽侯夫人的確命人去請太醫過府,可是她記得那太醫來得很快,且還是時常給南陽侯診脈的那個。
“算了,都別想了。”阿姣垂了眼睛。
再翻出當初的那些舊事,又有什麼用?
且傷害了就是傷害了,父親打著珍惜愛惜,為阿蘿姐妹籌謀耗費心血的旗號,人家為什麼要感恩戴德地接受?
難道就因為莫名其妙的苦衷,就原諒曾經的一切?
“你……把這件事去和阿蘿說說。”見阿馨看著自己露出詫異的表情,阿姣就輕聲說道,“瞞著阿妧,是因她有孕在身。可是阿妧不能再要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被矇在鼓裡,父親難道覺得自己很偉大不成?把自己的東西託庇給伯爺送過去,難道就不骯髒了?就叫他很慈愛,往後阿妧知道還要感激他?這是她們姐妹應該知道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