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沒想到自家給的少,在定遠公的言辭中竟然比韓家還要親近,情誼深厚難解,不由有些慌亂道:「這、這使不得,國公大人,下官慚愧,慚愧啊!」
「來,為你我知己,同飲杯中酒!」
在定遠公問到自己之前,同州駱家之人早就激動地不能自已,同州駱家以軍功起家,又衰敗於軍備廢弛戰而不利,說起兩京十三世家,第一第二是誰,總有爭辯,第十三是誰那是絕不會有哪家與駱家相爭的,他也習慣了在於府這樣的地方敬陪末座。
直到今日,直到今日,他們駱家用錢糧和自家的少年郎,換來了天大的體面。
「通家之好,手足至親……」這些話從定遠公的嘴裡出來,聽得他通體舒泰。
「實不相瞞,我此次歸朝,有意奏請陛下重開西域商道,若事能成,我願保舉駱家子弟在邊市為官,以謝今日之厚誼!韓、林兩家若是願意,也只管將子弟送來北疆!」
此言一出,滿堂譁然,有人忍不住道:「國公大人,可惜您不曾途徑我處,不然……」
衛薔甩袖轉身,眼中明光灼灼:
「不必覺得可惜!陳仲橋陳大人聽聞三家故事,涕淚交加,不僅願意給北疆白銀五萬兩,為彰兩家十三世家之仁厚,還寫了書信給各家……」
所有人都看著這位女國公,看著她將酒杯扣在刀鞘上,從持刀那臂的袖中掏出了一摞書信。
「第一封,河陰鄭氏,鄭裘鄭大人,您與我北疆,可有情誼在麼?」
堂外風氣,烤羊香氣盈室。
她緩步走到了鄭裘身前。
第13章 牡丹 「要她死也未必我們動手。」……
頭上戴著一朵牡丹花的鄭裘鄭大人慢慢地站了起來。
「國公大人,您覺得鄭家與北疆之情誼,價值幾何呢?」
衛薔手腕翻轉,長刀立在了鄭裘案前,刀柄上還扣著她的酒杯。
「鄭大人,情誼本是無價之物,如花如月,美不勝收,銀兩財物、糧草車馬不過是一點花香月影。花越香自然越好,月影越顯則是明月正好,您說,可是如此?」
鄭裘圓胖的身子抖了一下,是氣的。
他看向四周,卻無人聲援於他,他險些踢翻面前案幾,大聲道:「堂堂國公,竟然當堂威逼大臣,你!」
「鄭大人,您說錯了,我是在同您敘情誼。」
隨著衛薔話音剛起,眾人只見流光一閃,長刀已然出鞘,身穿紫色大袖羅衫的定遠公手中握刀,一朵紅色的牡丹立於刀尖。
那朵牡丹原本是在鄭裘帽上的。
「鄭大人定然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威逼於人的。」衛薔唇角含笑,長臂展,長袖垂,紅裙斂,就如畫中人物一般美不勝收。
刀,橫在了鄭裘的頸旁。
刀上的寒光在一室明燈璀璨中微微閃動。
這時,衛薔的身後,之前帶頭行禮的裴道真振袖站了起來:「北疆寒苦,我等身為國之重臣,只知其寒苦,卻不知究竟如何寒苦,今日國公一言,下官聽來只覺羞慚,為助北疆百姓,裴氏願出白銀一萬兩。」
握刀之手紋絲不動,衛薔慢慢轉身看向裴道真。
「本國公多謝裴侍郎高義!」
裴道真卻又接著說道:「國公大人,您可願北疆與裴家情分再深重一些?」
衛薔挑了一下眉頭,看見裴道真和他兒子從案後走出,對著自己深深一拜。
「小女今年年方十二,數月前被禁軍帶入上陽宮皇祠,銀錢也罷,糧草也罷,傾我所有,莫不應之,我裴道真只求骨肉團聚,請定遠公施以援手!」
他身後那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更是跪在了地上給衛薔磕頭。
看著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