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如此,這衛銘在崔瑤的心中也不過是個猥瑣小人。
「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不該要阿茵嫁給那申榮之子!」
說這話時,崔瑤眼睛都紅了。
衛茵陷在申家,崔瑤如何不著急?身子好了便立刻到處想辦法,可就在此時,傳來申榮替自己兒子求娶衛茵的訊息。
申榮有兩個兒子,長子早就尚了郡主,次子得了肺癆,算起來已病了一年多,幾乎就是在吊著命。
這婚他是替誰求的,不長腦子的人也看得出來。
衛銘繼承了衛泫的爵位,自然能決定衛家姐妹的婚事,崔瑤求自己幾位哥哥寫信給衛銘,言明其中利害,可衛銘還是答應了此般可怕婚事。
衛茵雖然不是姜新雪所出,也是從三四歲就被姜新雪養在膝下一點點拉扯大的,生得聰明又溫順恭謹,誰能不喜歡?崔瑤一心想著救她,陳氏沒有合適人選,她甚至擔了與自家長嫂翻臉的幹係去求自家大哥,讓三郎娶了衛茵。
卻還是什麼都改不了。
衛銘笑呵呵準備著與申氏做親家,自覺風光無限,還回信說崔氏多管閒事。
婚事定在了十月末旬,父母俱亡!衛茵她還在熱孝之中!
竟就這般嫁了?
何其荒唐!御史的奏本進了宮內,卻一點訊息也無。
申家沒有辦酒席,只掛了一日的紅綃,崔瑤甚至連衛茵到底有沒有嫁妝都不知道。
過了兩日,申家掛出白幡,與衛茵成婚的申榮次子病死了,衛茵被送到了一尼姑庵裡。
後來,衛茵勾引太子、勾引亡夫兄長、勾引亡夫父親……各種不堪之言傳遍長安,崔瑤都會更恨衛銘。
「阿薔,是他害了阿茵!是他害了阿茵!申榮!申闐!趙啟承!還有他衛銘!他們害死了阿茵!」
崔瑤終於忍不住了,她眼睜睜看著自己曾經親眼看著長大的小阿茵被逼出家,眼睜睜看著她一步步淪落到最不堪的境地,可世人都說是阿茵自己的錯。
不是!
不是啊!
「他們到底想要一個失了父母的十三歲小娘子怎樣?!阿薔……阿茵那年才十三啊!她還在熱孝啊!那些人才是禽獸不如!」
衛瑾瑜常笑的臉上沒了笑,看著崔瑤哭倒在衛薔的懷裡,她提著刀轉身就往門外走。
卻有人叫住了她。
「瑾瑜,站住。」
「姑母!」
「去取弓來。」
「……是。」衛瑾瑜轉身往屋內走,聽見自己姑母的聲音沉沉穩穩。
「承影將軍,北疆荒僻之地之地,以休妻之法行無理之事,何罪?」
「回元帥,徒一年,礦上效力。」衛燕歌也答得乾脆。
衛瑾瑜拿了弓出來,見衛薔拿起了石桌上一去了皮的核桃。
「承影將軍,北疆,賣旁人女兒,何罪?」
「回元帥,死罪。」
定遠公府門外,衛銘站得兩腿發疼,抬頭看著定遠公府的門楣,他低聲對自己兒子道:
「阿玘,你仔仔細細看了,記在腦子裡,這等煊赫之地,只要你能把那衛瑾瑜比下去,咱們舉手可得!」
皇宮裡,衛薇坐在池邊看著魚,她手中攥著一泛黃的木籤。
「你說,她多久能將衛銘殺了?我可是已經將人送到她面前了……要是她不殺……阿茵,你說,我把他的人頭掛在長安城門上,你能看見嗎?」
什麼世子之位,就算是要給人,也不會給這等人,先帝用這等小人辱沒衛家門楣,她為何要順著那些人的意思?
「你看,我抬舉一個人,是為了讓他死。」
「就像你兩次跟我換簽,我都在想,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