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軍們以手上臂甲遮臉繼續衝刺。
帶著黑甲軍一路衝鋒的人手臂上並無臂甲,刀上挑著一個南吳兵士的屍體,向著箭陣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
「殺!上!還不將他們攔下!」
聲嘶力竭的叫喊聲響徹在從前的營地如今的戰場。
手持長刀的黑甲騎士看向了那喊話之人。
她的刀也指了過去。
喊話之人隔著雨幕,恍惚見那人正在笑。
「死在戰場上的人,無論是我們還是敵人,所有人的後代都不必再受苦再犧牲,就是我們打下去的意義。」衛清歌雙手一拍,得意於自己將家主說的話都背了下來。
南吳大軍後軍還剩一萬五千餘人,在這一日,被五千定遠鐵騎縱穿而過,殺傷數千人之外又奪旗斷路,被困在復州腹地。
換言之,他們被五千人包圍了。
雨水沿著長刀流到地上就成了紅的。
持刀的衛薔看著被捆在馬下的南吳後軍主將楊守,笑著問道:
「你們軍中可有不留行的探子?」
第221章 米糖 「哎呀,這是大梁的男人都死絕了……
楊守是南吳江州王楊憲的同母弟,楊憲以庶子之身得了王爵,江州上下得用者不到半數,自然要扶植自己的親信,楊守是他同母親弟,此次北伐安復兩州楊憲將被兩王造反一事牽累的南吳名將齊節從死牢中撈出,任為後軍校尉,不過是想他輔佐楊守。
楊守顫抖著跪在地上,一雙眼小心看著那把不知道喝了多少血的長刀:
「不、不留行都在元帥帳中。」
女子點了點頭,令人記下來。
過了片刻,楊守小心問道:
「行、行事總該有個名、號,這位將軍……」
齊節上身被縛站在一側,冷笑道:
「定遠軍女將我等見過一個小衛將軍,可沒這位將軍的風采,我觀您帶兵老辣,好使奇招,只怕是小衛將軍的上風,人稱藍眼狼王的承影將軍吧?」
坐在馬上的女人輕輕一笑:「藍眼狼王總該有雙藍眼,聽聞齊家世代鎮守淮水,與大梁幾位名將都打得難捨難分,沒想到竟然就是這等沒眼之人。」
說完,她抬手將頭上鐵盔解下:
「聽聞貴國大軍叩境,我這好戰之人自然要來湊個熱鬧,也難為你們楊家派了那許多不留行的鳥北上,到現在竟連我什麼模樣都不知。」
旁邊定遠軍年輕的兵士偷笑起來,刀槍收起,這些在戰場上冷酷無情的甲衣騎士們都有年輕的面龐。
跪都跪不住了,楊守癱在地上死死地看著馬上的女子:
「你、你是梁國的定遠公?不、不過十幾日,你怎會帶兵到此?!」
單騎獨行了數日的衛薔笑著道:「你們南吳的國主也好,各地王爺也好,都愛惜自己的命,所到之處前呼後擁,沒有幾千護衛是不肯動的,我不一樣,一個人南下,也能用的了復州的兵。」
楊守只算粗通軍事,掌兵多年的齊節卻深知其中門道,驚詫地瞪大了眼。
所謂將領就是兵主,靠兵打仗也靠兵吃糧,將領屬君主,兵,卻是將領的所有之物,君主即使到了將領所轄之處,也是靠著將領徵戰,怎會有這般直接能帶兵出征的?
是的,在南吳君臣眼中,侵吞著大梁疆域的衛氏女儼然可被看作一國之主,儘管這國的名字他們並不知曉,可如果她與梁帝同來書函,必是先看她的。
齊節勉強鎮定心神,看向坐在馬上的女人:「我等北上不過十日國公大人就能趕到,早知貴國薛節度使與國公大人這般情深……」
他話還未說完,已經被人一腳踹到了地上。
「都是個階下囚了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