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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何夕的回答很快,快得像是早就期待這個問句很久很久:“他很好,您放心。”
“他是太平區最好最年輕的廚子,每次出外場都能開價到上千塊,餃子館裡有五六個幫工,每天沒有被包席面的話,他的工作並不多。爺爺已經把店徹底放手給他了,在太平區很多姐姐都喜歡他……”沈何夕把所有好的都挑揀給了何勉韻聽。
每次出外場他都要忙到半夜才回來,有五六個幫工是上次差點溺水之後才加了三四個人,在太平區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的臉,喜歡他的錢,但是沒人喜歡一個啞巴。
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是個啞巴。
送走了何勉韻,沈何夕仰臉躺在床上,心裡酸的一塌糊塗。
爸爸和媽媽之間是真的相愛的,也許現在的媽媽也愛著哈特先生,但是從她失落的表情裡可以看出,她也明白,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已經不在了。
我比媽媽幸福的多。
至少我已經挽回,至少我還能補救自己從前的莽撞和鋒利。
我還可以盡一切辦法治好哥哥。
“喂,老田,上次說的幾家工作都在什麼地方?”
腐國的雨來的特別勤,自春始到冬盡,摩天大廈和極具英倫風味的紅磚小巷都浸泡在綿綿的涼雨裡。
在沈何夕的眼裡,這些淅淅瀝瀝的雨沒有故國江南細雨的纏綿也沒有北地春雨的生機,只是讓這個繁華又嚴守距離的城市,更顯得肅冷典雅,就像是那些為女士開門時後退一步的紳士。
就在這樣的一場雨裡,剛剛從圖書館出來的沈何夕跑回了自己居住的公寓。
門廊裡的窗子開著,幾枝金色的鬱金香被水汽蘊養得更加嬌嫩,泰勒太太穿著深褐色的長裙,正在給窗前的小几搭上繡著玫瑰團的新桌布。
“您好,泰勒太太。”沈何夕微笑著向她打招呼。
”cici小姐,如果你有時間,一會兒一塊來喝下午茶吧,我這裡有剛烤出來的紙杯蛋糕。”泰勒夫人對著自己唯一的東方住客提出了邀請。
十分鐘後,擦乾頭髮換了衣服的沈何夕敲響了泰勒夫人的門。
紅茶裡飄著紫色的玫瑰花苞,泰勒夫人在自己的被子裡還加入了奶油。
紙杯蛋糕還是微溫的,小小巧巧地放在銀色的盤子裡,讓人一看就覺得精緻可愛。
泰勒夫人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像是專門用來刻畫了“端莊”二字的教科書,儘管沈何夕早就覺得她根本不像表現出來的這麼嚴肅古板,還是要感嘆一句,所謂泰晤士河畔的淑女,徐志摩筆下的夕陽下的金柳,大概也就是這樣的一副情態吧。
雖然青春不再,但是美的風韻只會隨著時間而沉澱。
銀色的餐具被繡著玫瑰的桌布映襯著,淡金色的燭臺放在棗色的有著原生木紋的厚重櫃子上,窗開著,潮溼的空氣拂過鬱金香吹來。
這一切都在壁爐柔和火光的映襯中變得溫暖。
不論泰勒夫人到底是怎樣性格的人,沈何夕感謝她這一刻給她提供的溫暖,在這樣的下午一個人呆在房間,無論怎樣,對於一個開始有點想家的人來說,都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嚐嚐歐洲人的蛋糕,原料沒那麼豐富,但是口感是非常細膩的。”
沈何夕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所謂“原材料豐富”指的是那次吃的包子。
點心和主食完全是兩回事吧。
沈何夕已經放棄解釋東西方就餐文化間的差異了,只能決定下次有時間做一點中式點心給這個隱形吃貨屬性的老婦人嚐嚐。
順便也要感謝她那天晚上幫自己照顧凱瑟琳和弗雷德到了深夜。
輕輕咬一口蛋糕,先是咬碎了烤到恰到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