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想要當面觀看的訴求,初賽就改在了各省的省會城市。
沈家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去了省城。
沈何夕還是評委,裴板凳還是參賽選手,區別在於沈抱石和樂青林也拎著嘉賓證進去等著美食上桌。
魯菜,被人們譽為八大菜系之首,因為它技法全面用料考究,因為它源遠流長底蘊深厚,也因為它平和嚴謹不過不失。
其實,這是魯菜的優點,也是魯菜的缺點。
官府菜在大雅之堂上高坐,平民百姓望之而不及,所以也就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平民化的魯菜又太普通了,普通到北方老百姓的餐桌上可能道道菜都是魯菜,道道菜又不是魯菜。
說道道菜都是魯菜是因為他們用了魯菜的技法魯菜的調味魯菜的菜名,說道道菜都不是魯菜因為那些菜都不可能代表魯菜。
可是因為貼近了生活,所以在人們的眼中那就是魯菜了,來自灶間的,來自母親手上的,來自那些或大或小廚房的……因為都似是而非,所以人們也就不再把魯菜的定義放在心上了。
到底是什麼是魯菜,到底怎樣是魯菜,能說的出來的人越來越少了。
或是人人能做,或是望而不及,這就是魯菜的尷尬和窘境。
再過一些年,當飲食品牌的概念開始被人們廣泛接受的時候,當川菜憑藉辛辣的口味爽快的性格在華夏大地遍地開花的時候,當本幫菜進了國際酒店入了名勝景點被人們推崇的時候,當潮汕菜從偏安一隅走出讓人們新奇也追捧的時候,當粵地的茶點讓人們念念不忘的時候,他們就忘了魯菜。
忘了它曾經的榮耀與輝煌,也忘了有那麼一些人還在精益求精地讓這個派系能努力地走下去。
到那時,人們記得省城的美味,記得海邊的海鮮,記得官府菜的高大上,可他們忘了這些都是魯菜的一部分,帶了山的味道、帶了海的氣息、帶了歷史的厚重和積澱,這些不是鮑參翅肚能代表的,也不是家常小炒能概括的。
那,大概就是名存實亡吧。
看著來自魯地的精英廚師們在烹飪著九轉大腸、奶湯蒲菜、芙蓉乾貝、油爆大蝦、原汁鮑魚,或者改良後取名為泰山日出的濃湯扒鮑魚,還有改叫聽海的油爆海螺,改叫龍游金溪的蟹黃魚翅。
種種技法和名貴的食材真的是讓人眼花繚亂。
沈何夕在比賽選手中竟然看到了元三同,作為省城數得上的廚師,他竟然自己親自作為選手參加了比賽。
比賽的時候他做的也不是自己拿手的奶湯元魚而是一道新菜——澆湯漲蛋。
漲蛋其實是一道很家常的魯菜,打到發泡的蛋液加上蔥花打進熱油鍋裡燜到蛋的上層都熟了再切塊上桌,就是最常見的漲蛋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