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二十多種味型。
沈何夕是從陝地入的川地,在陝地她先後跟幾位大廚學習白案手藝,每天每夜地和麵團打交道,從餃子到餅到麵條,一入川地,頓覺整個人都被解放了出來。
川菜內部也自分派系,被當地人稱為:上河幫,下河幫,小河幫。
上河幫又稱蓉派,那些大廚們恪守規矩,手藝世代相傳,要求的調味精湛,用料考究,味道傳統。在那裡,“傳統”是一個非常重要地判斷美食的標準,很多外來的廚子在那裡折戟,因為不夠傳統,所以不夠美味。但是這樣對傳統的堅守也讓一整座城市充滿了對食物的尊敬和自豪,名門林立,全民愛吃,是無數廚子提高廚藝的天堂。
沈抱石聯絡了一位姓黎的故交好友,用家傳的鮑魚烹飪手藝交換他教會沈何夕二十道正宗川菜。
與上河幫相對的是下河幫,一樣的味型,一樣的食材,因為不一樣的氣質演化出了截然相反的另一種美食態度。多變、求新風氣讓下河幫歷年來新菜不斷,兼之又能和各大菜系融和借鑑,隨著新菜的在全國的推廣,下河幫成了聞名全國的川菜代表,風頭蓋過了上河幫。
對上河幫和下河幫之間的事兒全然不知的沈何夕先是在下河幫的地界兒裡呆了三天,三天九頓飯吃了五種完全不一樣的回鍋肉之後,她對下河幫變化多端可以自由發揮的做菜態度大感興趣。於是,她第一次自己主動出擊找了一位蒼蠅館子的老闆學廚藝。
那個姓黎的大師被她完全拋到了腦後。
直到三個月之後,上河幫領軍人物,黎端清老先生親自出馬把她拎到了自己家的廚房裡。
現在想想,白天坐著在樓宇間神出鬼沒的公交車去館子裡當小工,晚上在渝地的夜市上賣小吃,一邊賣一邊吃自己同行的,偶爾入了深夜再去吃一頓麻辣火鍋,日子過得粗放又簡單,麻麻辣辣,清清爽爽,正如下河幫菜系的別名:江湖。
一菜一格,百菜百味……每道菜和每個人都有獨立的性格和姿態,就像性格多樣的人們湊在了一起一樣,就有了江湖。
沈何夕突然覺得自己餓了,強烈的飢餓感衝擊著她的內心,就算在腸胃裡填了十萬斤披薩也完全無法抵消這種空虛。
乾脆,換身衣服,她拎著錢包去了24小時超市。
超市裡的東西可選的不多,買了雞胸肉、黃瓜、豌豆、西紅柿,接著又買了一打雞蛋。
新買的保溫飯盒這次能派上用場了。
“上帝啊,不是隻有周末才會有這種撒旦的誘惑麼?”邁爾斯頂著一頭亂髮從床上掙扎著爬起來,隨便抓一件套頭衫就跑到了廚房。
“我昨天晚上三點才睡覺!上帝啊……真香啊。”走到餐桌前面,邁爾斯一臉嫌棄地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下去。
“我很驚訝你居然知道自己幾點回來的?邁爾斯,我警告你,以後我每天都會十二點鎖門,而且會帶著耳塞睡覺。”
“哦~哈維,帶著耳塞睡覺是老人才乾的事兒,雖然你已經過得好像四十歲了一樣,但是……天啊,那個東方女巫在做什麼?她要用氣味來召喚那些奇怪的光頭神明麼?”邁爾斯嚥了一下口水。
哈維吃了一口從微波爐裡拿出來的披薩,正直嚴肅的臉上閃過一絲嫌棄。
“好像有辣味,又不像印度菜,好像還有蔬菜和糖的味道……”邁爾斯相當專業地點評著空氣中誘人的氣味,整個人的上半身都探出了窗子。
在他身後,哈維站起身,大步向房門走去。
與其在這裡假裝是靈敏的犬類,還不如當那個主動出擊的獵人。
雞胸肉用刀背拍松,快刀切成小丁兒,接著放進鹽、料酒、澱粉、蛋清,沈何夕帶著一次性的塑膠手套把雞丁抓勻。
煎鍋裡是炒熟的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