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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憑著去魚骨的那手本事,那個年輕、俊秀、認真到讓人著迷的廚師——沈何朝,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今天的評審席上原本該有的黎伯行並沒有出現,事實上,他自以為自己大出風頭的海選賽結束之後,主辦方就通報所京城賽區所有的評審和嘉賓,他被剝奪了評審的身份。甚至連他弟弟的嘉賓證都收回了。
在那之後,國內的主辦方還直接對各大派系的領軍人物放話:
“你們讓年輕人在賽場上怎麼比都沒關係,但是評審結果必須公平公正,絕對不能有派系之見。”
有了主辦方這樣的態度,整個賽場風氣都為之一清,一些想要出么蛾子的都掐了自己的心思,安心地當起了評委。
此時,黎端清就坐在嘉賓席上,如今,他是黎家在場的唯一一個能撐起門面的人了。
在川地他根本沒當上評委,原因是舉辦方要求評委們都是年富力強的骨幹廚師,他已經太老了。
誰年近八旬的時候不是應該頤養天年,偏偏黎端清還不行,他要繼續為自己的三個兒子打算,為自己的功成名就打算,爭來算去,這次因為“超齡”而不能當評審,也讓他恍然驚覺,自己在別人的眼中也成了“老而不死是為賊”的存在。
這種驚覺讓他憤怒又頹然,這一輩子他只輸給了沈抱石,人老之後才發現,自己最慘烈的失敗是面對時間。
即使是這樣,時間還是沒有放過他,它甚至沒給他去感傷的機會。他的兩個兒子一個當不了評委,一個當不了嘉賓,如果在這樣的一場全國性的比賽裡他們家連個露臉的人都沒有,那簡直就是光明正大地對所有人說黎家已經走下坡路了。
——這是黎端清絕對不能忍受的。
所以,他放下了尊嚴,承受著恥辱,忍耐著京城同行們異樣的目光,在他兒子被趕出賽場短短三天之後就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京城,於是今天他就靠著那張嘉賓證坐在了這裡。
說起來,這個位置還是他的兩個兒子費盡心思給他弄到的,在他後面是各大菜系的大師級人物,在他前面是外籍嘉賓。
怎麼看都會是一個被攝像機重點光顧的區域。
他和他的兒子們都對這個位置很滿意。
所以此刻黎端清的身後坐了一個老頭兒,他的名字叫是沈抱石。
黎端清前面的海外嘉賓席上,在他正前方坐著的是一位片兒國國寶級料理大師正川雄一,正川雄一的右手邊坐著一個娃娃臉的中年人是panda國際美食集團的首席華夏菜顧問俞正味。
兔子入了狼窩是什麼感覺,大概黎端清一輩子都沒有體會過,只是開賽之前,沈抱雲回過頭繞過他跟沈抱石說話的時候,那一聲“小刀”讓黎端清的脖子都徹底僵硬了。
小刀……
坐在黎端清身後的沈抱石還沒發現自己前面坐著的就是經年未見的“老朋友”,自己的孫子表現得那麼好,他哪有閒情逸致去關注那些糟老頭都是誰。
哎呀,自己可得好好看看,小勺兒只能坐觀眾席,肯定沒自己這裡清楚。
在鍋裡用自制的醬料爆炒之後調入湯水,熬製濃稠到透而不流滑而不粘就放在一邊。
開啟鍋蓋,在水汽蒸騰散去之後能看見籠屜上擺放的加吉魚依然帶了原有的清透紅色。
撇掉蒸出的湯水,在小心地去掉魚身上的各種配料,還用特有的紙沾去了魚上面的那點水分,恢復了乾乾淨淨的魚看起來依然完整可愛,透著一股天然的新鮮勁兒。
看到魚是這樣的狀態,年輕的廚師臉上露出了一點微微的笑意,他彎腰又拿起了一瓶酒,手輕輕搖晃了一下之後就潑灑在了魚的身上。
接著,在人們不解的目光中,他舉起燃燒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