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告訴我父親的。”
沈何夕眉梢一挑,長長地“哦——”了一聲。
“從魯西來省城的路夠久的,走了十天……你是來取經的吧?還帶了個長著人樣不說人話的牲口?”女孩兒看著徐山博,罵的仍然是他身後剛剛那個出言莽撞的傢伙。
那人臉漲得通紅像是真的被人左右扇了耳光一樣,他怒瞪著沈何夕,如果不是旁邊有人拉著攔著一定已經衝上來打她了。
“我們家裡有一點事兒,我也是在最快地時間內趕來了。”徐山博拉著自己的同伴還是用自己僅剩的的耐心向著這個女孩兒解釋,省城這個地方臥虎藏龍,這個女孩兒敢把徐寶樹這麼綁著帶回來肯定是不簡單,他們是來接人的,不是來結仇的……不是來結仇的……
可惜他不知道,他面前的這個女孩兒還就是找茬結仇的,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對於沈何夕來說在對方的陣營裡有這麼一個一點就著的炮仗,如果不好好利用套出話來那才是真的可惜了。
“帶著牲口上路嘛,慢是可以理解的,你看這個拉都拉不住的樣兒,你們怎麼不給他上個嚼頭?”
那個年輕人也是徐家這一代裡面比較得長輩青眼的,從小到大又什麼時候被人這麼難聽地罵過?勃發的怒氣止也止不住,讓他終於掙脫了自己這邊的束縛衝向了年輕的女孩兒。一直沉默圍觀的壯漢在一邊默默地捂上了眼睛。
“嘖,說不過就打人,果然牲口。”沈何夕把踩在對方背上的腳抬了起來,白花花的腿又細又長,但是沒有一個人覺得這雙腿好看了,兩下撂倒一個結實的年輕人什麼的,這個姑娘廢了半天口舌就是為了讓別人主動攻擊來滿足她揍人的欲/望吧?
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換句話來說那就是動手的先沒理。對方先動手了,沈何夕認為現在的“理”是徹底在自己這一邊了。
“說吧,到底為什麼來省城。”地上趴著一個人質,沈何夕對目前的交談狀態很滿意——有理有據!
徐山博看看自己身後已經驚呆的另一個小夥伴,在他一向一帆風順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種切實的無力,吵是吵不過,打也打不過,對方擺明了就是找茬,自己反而畏首畏尾心虛氣短。
是的,他們十天之前就收到了徐漢生的求助,說求助在徐山博看來也算不上,徐漢生願意用他和他父親兩代人研究出來的制湯法和他的家業交換徐寶樹一家三口能夠在魯西安穩生活下去。
徐漢生的父親當年在京城並不是靠大白羊湯出名的,他是似錦樓裡最頂尖的制湯師父,白湯清湯毛湯、濃湯素湯鮮湯沒有一種湯能難住他。幾十年前徐家人不是沒動過這個制湯法的主意,但是當時的徐漢生心灰意冷無欲則剛,徐家內部的爭鬥又激烈,讓徐山博的曾祖眼睜睜地看著肥肉從自己的眼前溜走。
幾十年後的如今,徐漢生又找了回來,徐山博的父親當然是想拿回這塊肥肉,所以他們拖延的這些天就是想讓徐漢生更著急一些,最好鬧出什麼事兒他們徐家再以救世主的面目登場,到時候不僅能帶走徐寶樹,還能把徐漢生一起接回魯西,好好“討教”制湯法。
徐山博自己覺得這件事兒實在是太不地道了,隱約有些不情不願,所以他的父親又挑了兩個人陪他一起來,其中就有這個對徐漢生一系一直懷有敵意的年輕人。
“到時候他唱白臉你唱黑臉,還怕你大爺爺不好好教你?”徐山博的父親就是這麼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