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的親生兒子都能趁著他病重的時候把他鎖在這個小屋裡逼著他交出湯方,他這輩子心裡的盤子終究一個又一個地全碎了。
全碎了……
屋子外面,他的兒子醉醺醺地進了這個破敗的院子,沒有像往常一樣進自己的房間,就站在他的屋子外面,這個兒子開始對著自己的爹住的破屋撒尿。
“老不死的,還不交方子,我錢都收了。你知道一共多少錢麼?二十萬!有了二十萬我幹什麼不行,你個老不死的逼了我一輩子,給我留二十萬怎麼了?個老不死的……”
罵罵咧咧地,徐寶樹提著褲子回了屋,任由他的親生父親在這個破敗的柴房裡粗重地呼吸著——也許三天,也許四天,這粗重的呼吸就要漸漸消弭了吧。
老人直直地看著屋頂,一直看著……看著……
小刀啊,我是真的看不到咱們兄弟重聚的那天了。
一大早沈何夕和蘇仟就坐著車子往果林鎮上奔去,鎮子離省城不遠,八點多的時候她們就已經找到了那家麻將館。
果林鎮的地理位置其實說不上好,雖然靠近省城,但是離著它從屬的縣城有些遠,又沒有什麼交通要道,鎮子上有志氣的年輕人都去省城打工去了,只剩下坑坑窪窪的街道、鐵門都關不嚴實的供銷社,還有這個看起來荒僻又隱蔽的麻將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