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您哪裡是哭一聲啊?”
“……即便是哭好幾聲,也是因了他的孃親知道嗎?要不這回回去,我認了白嬢嬢做乾孃好了!”
“認了乾孃,您就不能同顧世子成婚了。”
“你一個滇南姑娘,還知道中原的倫理道德呢?”
“那可不,我們滇南人也不是茹毛飲血的呀,也會讀書認字兒。我還叫做阿詩呢!樂府詩的詩。”
“可我知道你們吃花兒……”
“那叫鮮花餅!”
乘月此時的心落進了肚子裡,只覺得不虛此行,換了一間大帳,沐浴更衣後便打算好好睡上一覺,到了夜間,忽聽得外頭有馬蹄聲響起,她被驚醒了,從窗子裡向外看,但見有一人跌跌撞撞地衝出了靖國公的大帳,躍上馬便往長興嶺去了。
遠遠看,那人身影清瘦,舉手投足幾分少年意氣,乘月知道是顧景星,不由地攀住了窗子探出頭再去看。
下一刻他便縱馬隱在了茫茫的夜色裡。
乘月呆坐在軟榻上。
他傷的這麼重,還要往外跑,一點分寸都沒有。
她也是出了很多力氣才把他們救回來的好不好。
雨絲纏綿著捲入她的帳裡,她再往外看,顧景星的親隨縱馬跟了上去,乘月這便不看了。
他要去就去吧,橫豎她與他除了打小就認識的情誼之外,也沒什麼別的了。
她這麼想著,越性兒躺下了,只將軟被蓋過頭頂,再不去想他的事。
後來她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再睜眼時,外頭還是夜,雨下的越來越大,電閃雷鳴的。
聽人說山谷裡打完仗之後,常常會下雨,或許是逝去的魂靈在哭吧。
乘月也睡不著了,抱膝坐著望呆,沒一時卻聽盛玢在外喚著公主。
“顧帥在長興嶺的水澗那裡發了瘋似的找東西,怎麼勸都不回來,到現下已有一個多時辰了……”
盛玢與顧景星乃是親軍衛的同僚,是有幾分情誼在的,勸不住顧景星,便折返回來,在公主帳前猶豫半天,見公主帳裡有了動靜,才上前稟告。
乘月就有些生氣。
明明重傷在身,卻還要去淋雨,倘或發炎了,痛的還是他自己。
她掀被起來,由著金疙瘩為她披上蓑衣,這便一言不發地上了馬,在盛玢等人的護衛下往長興嶺去了。
到了那方水澗時,乘月從高處向下看,但見水澗邊密密的水草裡,有人正彎身翻找著什麼。
乘月從馬上走下來,慢慢地向下方走去,離近了,顧景星才注意到她來,抬眼的那一刻,乘月看到他滿面的雨水,黯然的眼眸裡,痛楚和疲累交雜。
他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公主。
像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乘月緩緩地伸出手,金鴨小手爐在她的掌心淋雨。
“顧景星,你在找它嗎?”
甫一看到這枚小小的、可愛的金鴨小手爐,顧景星的身子在雨中晃了晃,眼睛裡有清淺的、失而復得的笑。
他伸手想要來拿,公主卻輕輕搖了搖頭,將金鴨小手爐攥起。
“原本就是我的。”乘月頓了頓,“現在我要收回去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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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在梨花
殘月墟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