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也沒想躲,瞞不過便不瞞了,她也不是逃避的性格,乾脆一抬眼,道:“我一會過去,讓他候著。”
“好的,小姐。”
舒妧用擔憂的目光看著阮棠,低聲:“是……他?”
他指的,自然是原欽然。
“不是。”阮棠搖搖頭,道:“他還沒來,估計醞釀大招呢,這是另外的人,我過去一趟。”
她說著,站起身來,眼看自來也要跟上去,秒制止:“你老實點,不然後果自負。”
自來無辜的攤手,“我沒想做什麼啊,只是想點菜而已。”
“你那點小心思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阮棠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徑直走出去。那服務生還在外面等候,見她出來立刻帶路,穿過走廊抵達盡頭的包廂,這才離開。
阮棠毫不猶豫的推門而入。
包廂內的男人正背對著她,負手而立,似在欣賞牆上的畫。
他身形挺拔站若松柏,深色的長袍穿在身上帶著幾分儒雅之氣,男人回首,那是一雙睿智而狡猾的鳳眸,一生擅謀,算無遺策。
乃至於阮棠肯相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權臣,曲來疏。
阮棠與他四目相對。
曲來疏似笑非笑:“我的小公主,您離家這麼久,看來是玩的樂不思蜀了。”
這便是要開始算賬了。
阮棠神情不變,不慌不忙,不見半點心虛。
面對咄咄逼人的曲來疏,她只是隨手將大門一關,上前一步,拉開椅子坐下來,挑眉一笑,道:“曲來疏,見朕不跪,你可是有了異心?”
虧你還知道你是“朕”,是一國之主!
曲來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而那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理直氣壯,半點沒有因為被抓住而心虛,反而是那副熟悉的居高臨下的俯視他的態度,相反的是他……
曲狐狸深吸一口氣,竟無半點辯駁之意,只是一撩袍子,乾脆的跪了下來,虔誠而恭敬:“參見吾皇,微臣……終於,找到您了。”
我的女皇。
“過來。”阮棠低眸,注視著他,懶懶的伸出一隻手。
曲來疏並未起身,他拜完後跪的筆直,連這樣的姿勢都帶著不可折斷的風骨,聽到女皇的吩咐後長嘆一聲,還是以這樣的姿勢屈膝跪過來,以一種低下卻不卑微的姿勢跪在她的腿邊上。
一如過去,並未有任何改變。
阮棠的手頗有閒情逸致的撫上他的臉頰,劃過男人利落的線條,嘟囔道:“你說你找來做什麼,我當年怎麼和你們說的,如果有一天我走了或者是死了,你們直接立新皇就好了,別折騰,何必再來這一遭呢。”
“您說的乾脆又無情,但是身為臣子,又哪裡放得下?”曲來疏淡然自若的道。
阮棠誠實的道:“你找到也沒用,曲來疏,我實話實說,用不了多久我還得走。”
是的,完成任務以後還得走,她當然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