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僑收到的地址是京郊的一處私人會所,以私密安全著稱,阮棠一路疾馳而去,卻被攔在外面,“小姐,請出示你的貴賓卡。”
“沒有。”
那保安滿臉歉意:“沒有貴賓卡的話,我們是不能讓您進入的。”
十萬火急的關口,阮棠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從包裡掏出一張卡丟過去,揮開保安往前走:“裡面有兩百三十萬,不夠的話往後面的人要。”
“誒……您等一下!”保安伸手去攔,卻被後面跟上來的人拉住,“你們這入會費直接從卡里出就行,不用擔心出問題,我家小姐姓阮。”
姓阮,京城可不就一家阮。
那保安也不是沒見識的,當即和同伴使了個眼色,有人去跟上阮棠防止出事,有人則拿著錢去前臺查證辦理。
阮棠按照地址找過去,粗暴的一把推開包廂的門,質問還沒出口,就被藥物刺鼻的氣味燻的捏住了鼻子,她定睛一看,就看和明珈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少年純良討喜的面孔在陽光下顯得陰鷙可怖,另一邊有人在玩電腦,還有幾個同齡男孩聚在一起打牌,地面上……
阮僑蜷縮在地毯上,一米七多的個頭削瘦的像是一把骨架,他的臉頰蒼白如紙,黑漆漆的雙眸像黑洞一般深不見底,嘴唇被咬的一片血肉模糊,即便如此仍舊一聲不吭。
任誰看了,都知道他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阮棠出現的太突然,和明珈的手一抖,高腳杯內的香檳都灑了出來,浸透了他的白襯衫,少年卻渾然不覺,驟然站起來喊了一聲:“糖糖……”
一群人亦是嚇了一跳,來不及阻止,只能面面相覷。
阮棠一把上前將阮僑抱住,那瘦弱的骨頭硌著她,還能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她用力的抱住,深吸一口氣,卻壓不住滿腔的怒氣:“和明珈,他是我妹妹,你怎麼敢這麼對他!”
她的聲音不夠尖銳不夠憤怒,卻陰沉的令人心驚,宛若重錘砸下來,砸在和明珈的心頭。
管淞吶吶:“阮棠你先別急……”
“閉嘴!”
說話的人不是阮棠而是和明珈,他喝止了同伴,跪在阮棠的勉強粗暴的撕開袖口、露出手腕指著上面的血痂給阮棠看,“你就知道她是你妹妹了,我呢,我就不是你一口一個喊下來的弟弟了?你看看我的手腕,看看這個,知道怎麼來的嗎?阮僑她給我下藥,我為了保持清醒一口一口咬出來的!”
阮僑眼皮一跳。
和明珈瘋了一樣,拉著她的手去摸他的傷痕,然後發狠的一把將血痂撕開,鮮血洶湧而出,他卻渾然不覺,只顧著扒拉開那個深深的血洞給阮棠看。
“糖糖,你也心疼心疼我——”
他說:“我天生痛覺不敏感,對常人的情感不夠感同身受,但我都在努力的去適應這個社會了,我遇到了你,我覺得很開心,所以我不想失去你。
阮僑給我下了藥,那天從咖啡館出來以後,我整個人就跟磕大了似的,我的身體是軟的、完全無法掌控的,為了清醒我只能使勁的去咬手腕,但是我痛覺不夠,就只能一次次往深處咬,你摸摸……你摸摸有多深……”
阮棠被動的去摸,摸到了一手粘稠的鮮血,她啞然,“阮僑下的藥?”
小和執著的扣住她的手不讓走,語氣篤定:“你甭心疼她,你妹妹背地裡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有自己的實驗室,專門去研製一些亂七八糟的藥,我今天餵給她吃的藥,都是從她的實驗室裡找到的!”
這控訴,幾分真情幾分做戲,反正這狡猾的小毒物在被發現的第一時間,就做出機智的應對,他賣慘。
你心疼阮僑,沒關係,他更慘,看你舍不捨得恨他!
“你喂得到底是什麼!”阮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