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
他啞然失笑,想起了從前的些小事,知道花慕之在暗指些什麼。
這些話其實都細碎而簡單,也沒有特別煽情的言語。
可是花慕之會不聲不響地記下自己的喜好,記下和自己有關的小事,獨自徘徊時用筆留一些瑣碎的念想。
被人喜歡的感覺,是不是就是這樣——
被他記掛著,思念著,放在心裡,甚至想把所有相關的事情都記下來,說給無數人聽。
哪怕只是喜歡吃板栗糕,偶爾會悶悶地,在旁人眼裡不是什麼新鮮事,可對他而言,也其實很重要很重要。
這樣的鄭重,又這樣的溫柔。
越亦晚想了半天,忽然從兜裡掏出那記號筆來,用蠟筆小新般歪歪扭扭的字型,在牆上寫了一行字。
——你便吃了我半盞兒殘酒罷。
這麼汙的一句話,也不知道那一臉正經的傢伙看不看得懂。
梨花深巷月斜輝,此情惟我與君知。
他靜默地又回憶了一遍這句話,忽然掏出了手機來。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亦晚?”對方的聲音溫暖而又沉靜:“我剛開完會,明天就回來了。”
“我……”越亦晚只感覺心裡也滾燙著,只斟酌著開口道:“我很想你。”
對面靜默了幾秒鐘,傳來輕笑聲。
“我也很想你。”
“想早一點見到你,和你聊聊天,好好抱抱你。”
“我……我今天去暗道了。”越亦晚握著電話,一個人舉著傘立在深巷裡:“我看到你寫的那些話了。”
“嗯?”花慕之在另一頭舉著電話,看著往來的賓客,忽然心裡也有些羞赧。
他很少會那樣表達情感,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好喜歡你。”
這句話一傳到耳邊,竟讓他心裡有些亂了分寸。
“真的嗎?”
“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喜歡。”越亦晚握緊電話,彷彿想要去隔著螢幕擁抱他:“能和你在一起,其實已經很幸運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輕咳一聲道:“我在牆上也寫了一句。”
怕你看見,又怕你看不見。
“寫的什麼?”
“不如,吃了我半盞殘酒吧。”
花慕之噗嗤一笑,心想這傢伙真是古靈精怪的沒個正行。
“好,嫂嫂。”
“明兒就把你捉去倒掛葡萄架。”
越亦晚臉上一紅,手一滑竟把電話掛了。
臭流氓!
第二天太子回來的時候,越亦晚就真跟個小媳婦似的,舉著傘在門口等著。
他從前都是被花慕之等著,今兒自己的等得時候,才感覺這滋味有多妙不可言。
《小王子》裡有一句話,他以前一直都沒放在心上。
“假如你下午四點要來,那從三點起,我便覺得幸福而又快樂。”
他聽著馬車的聲音從遠處響起,聽見車轍在石階上嘎吱作響,聽見那馬伕搖起示意避退的鈴鐺聲,然後就看見太子穿著初見時的那一身西裝,在視窗抬眸望向自己。
花慕之一下車,越亦晚就撲到他懷裡去了。
“怎麼了?”花慕之低頭摸了摸他的頭髮,幫他把衣服攏上了一些:“最近風大,小心著涼。”
越亦晚把臉埋在他的懷裡,抱了許久才抬起頭來。
“我覺得,咱們現在真像小夫妻了。”
花慕之啞然失笑:“本來就是呀。”
待該辦的辦完,連帶著倒掛葡萄架這個體位也嘗試個盡興之後,兩人窩被子裡聊著天,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