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從小是個很活潑的孩子,可活潑就會亂了規矩。
他喜歡喂宮裡的小野貓,會跟同齡的小御侍玩鬧,沒少被父母訓斥提點。
後來懂事了,漸漸地就越發收斂,不聲不響也不犯錯,如今也只在外人面前笑容不改了。
那都是出於禮儀,笑給旁人看的。
“太子最近這幾年裡,平日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不怎麼說話,也沒有表情。”曹總管長長的嘆了口氣,神情也頗為無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越亦晚在旁邊喝著茶吃杏仁餅,聽得津津有味:“還有嗎?”
老頭兒平時挺嚴肅的一人,話匣子真的開了,也忍不住多說幾句。
“太子原本跟我說,很想去國外唸書,可本來手續都辦好了,皇室外出時遇到了暴亂,雖然最後沒有損傷,可陛下不敢再貿然讓他出國了。”
他本來拿到了心儀大學的offer,最後還是選擇留在深宮裡接受國內教授的單獨輔導。
好可惜啊……
越亦晚動作頓了一下,忽然有些能明白那天他說話時的語氣。
“從前太子殿下想去學醫,可這怎麼可以呢。”曹總管又道:“皇室的人,哪能去醫院裡碰那些髒活?”
真要學醫,是要解剖屍體,接觸病患的。
各種膿瘡血疽已經夠汙穢了,甚至還要幫忙處理病人的排洩物和生殖器官。
皇室成員可以從軍,可以從商,那都是順應大時代和社會風氣的雙贏選擇。
就連英國皇室裡也是如此,既要顧著履歷,也得足夠體面。
“後來……都放棄了?”
越亦晚怔了一下,意識到百度百科上的那幾條。
確實……都無疾而終了啊。
眼睜睜的看著所有的喜歡與嚮往化為泡影,該有多殘忍啊。
大概是這個話題有些傷感,老先生轉了話題,忽然道:“我帶您去看看殿下的書房吧?”
越亦晚怔了下,問道:“我可以進去嗎?”
“殿下走之前說過,東宮裡除了工作檔案不要亂動之外,其他東西都隨您瀏覽的。”
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啊……
越亦晚最近上課的地方都是在自個兒新騰出來的書房裡,還真沒怎麼去過抱朴殿。
那宮殿在院子的北邊,斗拱飛簷都古樸講究,據說是供東宮處理政務的去處。
主殿有書房、正廳和休憩的臥房。
二樓還設計了會客訪友的地方,外面是長幅山水畫作為裝飾。
在這兒休息的時候,可以坐在沙發上看電影,山水畫會順著暗軸往上平移騰出空間,露出藏在牆內的電視。
就和供他們休憩起居的朝明殿一樣。
越亦晚在抱朴殿裡逛了一圈,看見了好幾帖花慕之親手寫的字,據說這殿前的匾額也是他成年之際自己寫的。
書房裡一塵不染,同樣放著些小說和舊書。
他腳步一頓,忽然瞥見了書架裡藏著些別的東西。
在《名利場》和《吶喊》的中間,夾了本妖舟的《留學》。
留……學?!
咦——這不是晉江的出版文嗎?!!
越亦晚愣了一下,頗有種在一堆西服裡看見件牛仔外套的感覺。
他抽出那本書,看向旁邊的管家,微睜眸子問道:“這也是太子平時看的?”
“這些閒書,原先是不讓看的,但成年之後就隨意了。“
不……這不是一本普通的閒書。
這是超好看的耽美文啊!!我當年刷了三遍!!
越亦晚翻了翻那本《留學》,剛好翻到李笑白偷走身份證的那一頁,特別感慨的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