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有點懵了——這小子怎麼都不帶挑的?
他們不敢貿然地決定主題,在選擇布料這一關也是慎重又慎重,起碼是得挑個十分鐘以上的。
在大部分人轉移到配飾區的時候,越亦晚已經用彩鉛畫完了手稿,然後開始畫打版圖。
分場主持人原本想跟他採訪些什麼,然而進入捕獵狀態的越小豹子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您這次的設計思路是什麼呢?”
“……嗯。”
“那,您想採用什麼元素突出閃光的效果呢?”
“嗯。”
“您願意分享一些個人想法嗎?”
“嗯嗯嗯。”
主持人眉毛一跳,憋著氣去採訪別人了。
這人是不要鏡頭了嗎?
越亦晚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他已經完全處在了火力全開的狀態,連帶著處理布料的時候,全程都是手起刀落乾淨利落。
蟬翼紗玻璃紗全都飄落如冬夜的雪,連帶著人臺上的小圓釘也越來越多。
他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
起筆,落筆。
下剪刀,熨燙,裁剪。
他選擇了多種硬紗和薄紗,哪怕指尖只是觸碰它們一刻,都能夠在腦海中辨識出無數的內容——
純色淡藍滌綸輕紗,會有隱約的反光感,同時還有明顯的輪廓感。
淺青色的有光玻璃紗,復絲結構且質感親膚折光率強,輕薄如倫敦的晨霧。
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站在哪裡,身邊是否有鏡頭探看不休。
快一點,再快一點。
靈感如噴湧的瀑布般傾瀉而出,連縫線的上下都有明快的節奏感。
主持人和攝影師們親眼看著,他身邊的人臺身上竟開出一朵流光藍的玫瑰。
玫瑰的花瓣微微翹起,但自身的顏色美不勝收。
多重的漸進感和深暗交融的紋理融合在一起,連帶著裙襬的邊緣都彷彿自帶光芒一樣。
深藍淺藍深青淺青之間還夾雜著微微的霧白,花瓣交錯重疊忽明忽暗,讓光線和色彩調諧如莫奈筆下的油畫。
在其他設計師終於打版完開始準備製衣的時候,越亦晚已經粘合好了腰側的最後一束緞帶,直接把衣服取了下來,奔走去了模特的身邊,讓她立刻換上這件衣服。
模特很快就從隔間裡走了出來。
她高貴又華美,如同宮廷裡被皇帝給予了無數憐愛的皇妃,披露的捲髮進一步柔和了線條,嫵媚的眼妝與裙襬上的重瓣交相輝映。
“twirl——”
在銀髮青年發出指令的那一刻,那模特便張開手臂開始旋轉,花瓣進一步地綻放和發光。
也就在這時,越亦晚揚手丟擲銀粉,讓那粉末不均勻地隨著流風沾染到那飄飛的裙襬上。
方才還復古又莊重的長裙彷彿在銀粉落下的那一瞬間有了生命,連氣質都直接扭轉——更加耀眼奪目,更加出眾妖冶,似乎任何人穿上這件裙子,無論膚色人種胖瘦,都能擁有女王般的美。
越亦晚拍了拍手上的銀粉,衝著攝影師微微鞠了一躬,然後去按了停止計時鍵。
只花了一個小時二十分鐘,一切都一氣呵成。
畫稿五分鐘,打版十五分鐘,做衣服花了五十五分鐘。
這是他有史以來的最快速度。
似乎一切全靠本能的指引,不需要任何思考的過程,全程都暢快的如三月解凍的泉流。
連評委們都震驚了。
這——這年輕人的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好啊。
他這麼快就做完了,那等會他還拍什麼?
越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