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綺注意著高速路的車況,深紅指甲油在日光下鏡面反光。
「現在男團不好做,」她背對著他們,平靜開口:「炒紅難,翻紅更難。」
白淳無聲握緊了手,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聞曜風掃了一眼,沒說話。
「網上有人說,現在echo也算分崩離析,四個人各忙各的,也就出專的時候合個體,離散團不遠了。」
「你們兩怎麼想?」
聞曜風神情一動,坐直看向那個引導他一路走到現在的老經紀人。
「我不甘心。」
他伸手抓緊她的椅靠,就好像希望聲音更近一些,讓所有人都聽得更清楚。
「echo不應該死在這裡。」
如今已經是第五年,兩年爆紅,兩年墜落。
登頂難,扛著這樣的非議醜聞再往上爬更難。
可他就是不甘心。
他和其他三個隊友,哪怕是黑粉無數的白淳,做練習生時都付出拼搏過太多。
他們曾經以絕對的專業實力,無懈可擊的舞臺表演,在榮光和熱愛中接近過最頂端。
可是做偶像,人設全毀就等同於死亡。
白淳留在echo,沾著惡臭的陰影也波及其他三個人。
現在任何粉絲再看向他們四個,都會有種摻著憐憫的複雜情感。
宿綺單手點了根煙,深吸一口才慢慢往下說。
「容子涉是表演系科班出身,這次接到的電影劇本很好,對他而言是很難得的機會。」
「慄原雖然是陽光少年人設,其實一直受時尚資源青睞,去義大利也是為了和藍血品牌接觸。」
她透過後視鏡看向他們兩人,半晌才移回遠景。
「至於你們兩……」
聞曜風抬起了頭。
宿綺知道他和白淳不合。
癥結清晰但難解。
聞曜風好戰更好勝,當年為了專輯能把自己累到發燒進醫院,出身名門照樣一門心思搞事業。
echo原本和美國知名脫口秀有合作的可能,再多推一下就能贏來更廣闊曝光。
可下跪門一炸出來,不光是國外的機會黃了,國內好些大合作也接連斷掉,不起訴他們有損品牌形象都算給宿綺面子。
聞曜風性子烈做事狠,唯獨因為白淳一腦袋栽進泥沼裡,還得不到一個解釋。
他厭的不是下跪門本身,而是這件事突然暴露出白淳好像從沒打算把他們三個隊友放在心裡。
像是臨時性寄生,從未動真感情。
一想到這些,聞曜風無聲往車窗旁邊挪了更多,後悔自己沒有去坐副駕駛。
宿綺看在眼裡,慢條斯理開了口。
「但是我給你們兩接了一檔綜藝。」
兩人同時看向她,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玩笑話。
「準確的說,是豁出我這張臉給你們搶來的。」她放慢速度開過減速帶,話語裡沒有給任何商榷餘地:「《絕殺之刻》,大型實景競速戰綜藝。」
不僅引入國外頂流綜藝的製作人,而且有大品牌冠名資助,經費充沛製作精良,一看就有爆相。
名額落到fyi公司手裡就兩個,不知道有多少經紀人衝過去搶。
宿綺前天才落定拿走這資源,背後沒少被人戳脊梁骨。
「echo都糊成這樣了,她還好意思搶啊?」
「不就是仗著自己資歷老,嘖。」
「資源再好也難洗白之前那事,糟蹋機會啊……」
她眼線多,聽事清楚,但不多辯解。
只把心思放在四個孩子身上。
她安排他們各自分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