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瞎子剛開始還笑眯眯地聽他們變著法子讚美自己,聽到五十多句的時候笑容漸漸繃不住了。
聞曜風靠著他的肩頭,特別大方道:「多聽會兒,大家都是真心誇您呢。」
「那個……」陳瞎子有點心梗:「差,差不多夠了吧?」
「不夠!大師難得現一回神技,都給我往死裡誇!」聞曜風看向誇誇隊裡還剩下的十幾個人:「你們每個人誇滿十句再走,聽太子的話有糖吃!」
陳瞎子猛吸一口氣。
居然還有群演要了紙筆,認認真真寫了三四百個字,就等著現在大誇特誇掙個鏡頭。
還沒等他念完兩行,陳瞎子就訕笑著抬起一隻手:「莫誇了莫誇了,今天夠了哈……你們都回去逛街吧……」
聞曜風湊過去看那群演寫的稿子,意猶未盡道:「大師這就滿足了啊。」
「何止是滿足,」陳瞎子嘶聲道:「高血壓都快漫上來了……」
他伸手探到二胡背面,拔下一枚金燦燦的印章。
「殿下,求您出去轉轉吧,小的這也就告退了。」
聞曜風接了印章,得了便宜還賣乖:「等會我帶王爺來聽你拉二胡啊。」
「別——您兩位都別來了!!」
三絕之一到手,給淳王爺打call轉成優先任務。
聞曜風甚至不用找他在那,出酒館瞧一眼人群流動的方向就能瞭然。
人多到像什麼握手見面會,以至於他作為主演之一都難擠進去。
阿福盡職盡責地抻開胳膊攔人:「都讓一讓讓一讓哈——太子駕到,平民避退!」
聞曜風一邊往裡頭擠,扭頭就瞧見好幾個自己聽香榭裡的舞姬歌伎。
幾個年輕姑娘捂嘴亂笑,揮了揮手就又踮腳去看白淳。
嗬,這得算公開爬牆啊。
他到底在陳瞎子那耽誤了點時間,剛一頭扎進人群,笛聲已然清越漾開。
白淳背對著聞曜風一展檀香扇,在高臺上翩然長歌。
他長髮及腰,玉冠如月,迴旋時衣袂長擺全都倏然張開,猶如在一剎那綻放的水仙。
竹笛聲聲輕快明朗,奏的竟是echo新專主打歌《覺察》。
「燈影失去分寸,呼吸燃著體溫,我倏然轉身,覺察誰動情了幾分。」
「如何催促親近的過程,想吻他的香水與戒痕——」
檀香扇猶如鳥翅般一張一合,迎著節點挽留風聲。
白淳身著錦袍金靴,跳起男團舞時照樣好看到能掌控所有人的目光。
男團舞講究的便是力道強勁節奏感明快,四肢百骸都要生出彈簧般的收縮感,斷點觸點撞擊感樣樣都靠長時間的勤學苦練。
一般人穿著拖沓寬大的長袍跳舞,早就要被袖子長擺擾的動彈困難。
可到了白淳這裡,一切阻力反而成了錦上繁花。
他根本沒有挽起長袖,翻身搖扇靈活自如,似被風神眷顧的巫祝般飄搖生輝。
「不如再靠近一寸……想看你為我失神。」
明明他們這兩周都在忙綜藝和採訪,哪怕npc臨時發布任務讓白淳現唱一段,他都是以滿狀態對待舞臺。
全開麥,現場live,跳到急處高音毫無壓力,流暢明麗如墨鶴穿雲。
長音輾轉起伏,似浸過水仙花酒般馥郁清冷。
多聽幾秒耳朵都要酥掉。
現場群演們本意是想湊個熱鬧,聽了沒幾句都有些表情空白,甚至還想偷偷掏手機把這一幕錄下來。
這個聲音也太美了……
他在唱哪首歌?什麼歌這麼好聽,我居然沒聽過?!
完了完了我被撩的忽彎忽直了,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