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們現在是戰友。」
「白淳,我信任你,也願意把後背交給你來保護。」
他微微傾身,想要靠近他更多。
這一刻,語言已完全不足以傳遞他的複雜心緒。
他已毫無覺察地,本能般地再度放出資訊素。
猶如牢固木塞被撬起,酒液無聲無息溢散入空氣之中。
是可以歸咎於標記反應的情感渴望,是流淌在血液裡的雙向吸引。
聞曜風從未這樣強烈地想和他說話。
他想告訴他,有些事,我們不用急著解決。
想告訴他,其實我們可以重新從朋友開始,哪怕只享受這一場遊戲都可以。
我不希望你對我的友善全都來自於愧疚。
你不要再這樣討好我。
他突然間什麼都說不出口,卻又渴望白淳可以聽懂。
龍舌蘭酒似細霧般在沉悶的帳篷裡翻卷,倏然間碰觸到另一縷清冷細膩的水仙香氣。
兩者彷彿再度隔著那堵萬葉牆,在左右打轉,在不安試探。
最終又如野獸猝然相遇,彼此謹慎地,溫柔地,淺淺觸碰一下鼻息。
淺嘗輒止。
白淳抬眸望著聞曜風,頷首鄭重。
第9章 幻覺
【01:13:24】
他們再度返回賽區。
雙胞胎姐妹剛剛如釋重負地離開第二關,也顧不上什麼偶像架子,異口同聲說要小睡二十分鐘,剛才瘋狂捱揍半小時實在太累了。
演員組的兩個大叔試圖反超,目前在迷宮裡呆了快三十分鐘都沒出來。
聞曜風洗過臉後清醒很多,此刻再度站在迷宮前,總覺得自己看見過什麼線索,但是又抓不住它。
白淳又掏出那個黯淡的金球,蹲下手腕一劃。
道具可可憐憐地咔了一聲,被當成粉筆在水泥地面上留下淺白痕跡。
「雖然聲音有點刺耳,」他中肯道:「但可以用來記地形。」
聞曜風腦袋上亮了個小燈泡,也蹲下來掏出小球,用力更猛。
這回他手裡的道具球被直接捏扁,金漆都蹭到了地上。
「要不我們回第二關多拿幾個?」他隨口提議:「節目組不讓帶紙筆,用這個不算犯規。」
白淳略同情地看了眼道具表面噴塗的希臘文字,昂首看遠方綠意蔥蘢的迷宮。
「要不……我們一個在門口,一個往前走報位置,先畫出附近地形試試?」
聞曜風當即應允,自己走了進去。
「前三,左轉。」
「好。」
「前四,左右都有,我先左轉。」
「好。」
「前二,左彎死路,右轉。」
「記下了。」
他在這一刻彷彿是被白淳注視的棋子,穿越在西洋棋的黑白方塊間。
「右二,直路。」
「三岔口。」
「等等。」白淳的聲音在遠處已經有些模糊:「隊長,你往回走。」
「回起點?」聞曜風隱約覺得他離出口很近了,張望遠處戀戀不捨道:「要不我再走遠點?你還能聽到我聲音吧?」
「不是這個,」白淳聲音有些焦急:「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這迷宮——它可能在動。」
白淳一開始低估了遊戲的變態程度,只當是節目組把場景做得複雜點兒,多跑幾回應該就能通關。
但是他越畫越覺得不對勁。
聞曜風剛開始報方位的時候,白淳還能在地面上同步繪製骰子圖般的行進路線。
可就在剛才,聞曜風前進的地方居然和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