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的熟人,和私底下的深交,可未必是同一批人物。
越亦晚應了一身,又親了親他的臉頰,握緊他的手道:“護士和醫生都篩查過了,安保也佈置了好幾層,你晚上好好休息。”
花慕之低頭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再過三天我就出院了,你也好好休息。”
事到如今,帝后夫婦明面上仍然要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態度,只裝作是無事發生,該參加的宴會訪問以及慈善捐助一樣不少。
而花慶之則請了一個長假暫別大學,一面是在宮裡自學,一面是在幫著長姐打點各方的關係。
越亦晚回到溯明廷之後,只感覺這宮裡一下子寂靜了許多。
從前有四個孩子嬉笑跑動,有許多的賓客往來,現在這溯明廷當真成了一座空城,靜默的僕人們如同木偶一般,而且其中也許還藏著誰的眼線。
他回到宮裡,一個人去了東宮鳥園的水池旁邊,抬手轉動了一處八角宮燈,遠處有幾塊石階便落了下去。
他走了幾步進了密庫,伴隨著腳步聲響起,兩側螢藍色的燈光也隨之亮了起來。
——這裡原先是幾百年前躲避宮難的地方,如今已經被後人改成了秘密儲存東西的暗室。
對過指紋,對過虹膜,還要再輸一道指令。
越亦晚從前只是在入口聽花慕之談論過這些,並沒有真正見過裡面的樣子。
等他走進去的時候,卻還是有些訝異。
居然……藏了這麼多東西?
這已經不能算是密室,而得稱之為地下基地了。
開門以後是一條長廊,遠遠地看不到盡頭。
左右兩側都有許多扇門,而且都是用篆體進行了區別和分類。
他一個人在這兒站了半分鐘,總感覺會有女鬼撲過來索命,或者是一扭頭就看見個什麼紅衣小女孩在那拍皮球——
事實證明鬼片這種東西真的要少看,容易腦補過度。
花慕之提前跟他解釋清楚了該怎麼走,越亦晚便循著記憶裡的路線不斷深入。
這裡陰涼而乾淨,沒有灰塵也沒有人看守。
但還是能聞到淡淡的塵土味,簡直如盜墓一般。
他經過了擺放著據說幾百個花瓶的瓷門,也走過了存滿象牙雕件的銅門,最後停在了一個幽深而隱秘的地方。
就是這裡。
牆面上有一幅畫,仿的是富春山居圖。
越亦晚伸出食指在右側空白的牆面上劃了一個三角形,那圖便緩緩地向上下分開,露出了內藏的暗匣。
匣子一開啟,裡面靜靜臥著溫潤又沉靜的一柄壺。
‘栗色暗暗,如古今鐵,敦龐周正’。
這是由已故大師在兩百年前留下的春壺。
輕薄明潤,色沉渾圓,壺把上的半枝梅花古樸又生動。
越亦晚嘆了口氣,心想這真是便宜那老頭了,伸手把這壺小心的裝好帶走,離開了密庫。
花慕之出院的那天,他們一塊回到了溯明廷,也就在同一日,這壺被他人成功的送了出去。
送禮的人自然是和花家越家都不能有什麼關係的,那人原本就巧舌如簧,加上這珍品名不虛傳,茶湯一澆更是有無窮的妙處,老頭看著都痴了,什麼都肯跟他聊。
這七彎八繞的盤了幾個小時,還真就打聽出來了些蛛絲馬跡,一路可以層層推斷到他們最關心的核心問題上。
——白議員背後的最大金主,不是冶金化工那邊的人,而是麻紡和毛紡的巨頭張氏。
也就在那一天晚上,越家父子那邊也進了一趟宮,跟他們把張氏的產業鏈和近況全部盤了出來。
越亦晚不聲不響地聽完各方人彙報的所有內容,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