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錦心下午從寺廟上香回來,便收到了信物。
她將木簪從盒子中拿出,摩挲了一下,便開始思索起來。
她與這位姐姐不合已久,但世家講究族內和睦,再不合那也是姐妹,日常雖然有些小摩擦,但終究不是大事。
可如今涉及前程,她就得做出決斷。
以她的身份,若盧令蟬將她窩藏他之事抖露出來,嫁給一等世家的可能性便沒了,日後她只能從二三流世家中選擇,永遠低這個姐姐一等。
本來認命就罷了,但現下那個監察司司使送她這麼一份大禮,她又豈能不好好珍惜。
抬頭看著自己住的庭院,想起阿孃過去受的辱罵毆打,鄭錦心閉眼緩了緩,隨後睜開眼睛,將木簪插入髮間,便起身去大堂用飯。
晚飯是鄭家所有人一起用飯的場合,鄭錦心早早到了轉角,卻沒出現,等夜裡掛燈,家裡人陸陸續續過來,鄭錦心老遠看見鄭璧月出現在視線,才從轉角走出去。
她注意著鄭璧月的步子,等鄭璧月走到門前時,兩人剛好遇上,鄭錦心朝著鄭璧月行禮低頭,儘量露出頭上木簪,恭敬道:“姐姐。”
鄭璧月本欲提步,突然動作一頓,她敏銳抬眼,看到鄭錦心頭上的木簪。
鄭錦心在鄭家雖不受寵,但畢竟世家出身,鮮少用這種木簪。
但仔細一看,這木簪用的是極為名貴的紫檀木,木簪中間點綴著白玉,玉質純淨,明顯也是價格不菲,看著樸素,但這髮簪卻比她首飾盒中絕大部分首飾昂貴得多。
最重要的是,這木簪雕刻的風格她見過。
鄭璧月冷眼巡視在鄭錦心身上,鄭錦心不由得有些發抖。
鄭璧月想了想,沒有多說,轉身離開。
宴席完畢,鄭錦心緩步走回自己小院,走到一半,就聽身後傳來鄭璧月的聲音:“二妹。”
鄭錦心愕然回頭,看見鄭璧月提燈而來,她走到鄭錦心面前,笑了笑道:“二妹今日的髮簪格外好看啊,是今日去拜佛路上買的嗎?”
鄭錦心聞言,立刻面露懼色,忙道:“是……”
“二妹哪兒來的財帛,能買到紫檀木了?”鄭璧月抬手抽走木簪,鄭錦心愕然抬頭,就見鄭璧月冷聲道,“哪兒來的?!”
“是……”鄭錦心撇過頭,不敢看她,艱難道,“是我撿的。”
“撿的?”鄭璧月抬手將木簪抵在鄭錦心面上,平靜道,“你說我失手在你臉上劃一道,父親會怎麼罰我?”
聞言,鄭錦心臉色瞬間變的煞白。
“姐姐,”鄭璧月提醒道,“你殘害胞妹,於名聲有損。”
“家族之事,如何傳出去呢?”鄭璧月輕笑,“我日後是要當皇子妃、太子妃、乃至皇后的人,你真當你我之間是姐妹嗎?想清楚——”
髮簪尖抵在鄭錦心臉上壓下去,鄭璧月冰冷開口:“你母親是奴,我母親是主,你我之間,你也是奴,髮簪,哪兒來的?”
說著,面板上傳來尖銳的疼,鄭錦心驚得閉上眼睛,尖叫出聲:“是別人給我的!”
鄭璧月動作一頓,鄭錦心顫抖著喘息:“今日……今日我路上遇到一個女子,她給了我這隻木簪,請我照顧她。”
“哦?”鄭璧月明顯不信,“你如此好心?”
“真的,”鄭錦心趕緊道,“真的是我救下女子送我的……”
“她叫什麼?”
鄭璧月刨根問底,鄭錦心一頓,鄭璧月露出冷笑:“你當我是傻子呢?什麼時候勾搭上李歸玉的?姐姐的東西也敢搶,不要命了?”
鄭璧月說著,手上猛地用力,鄭錦心尖叫後退,急道:“是洛婉清!”
“你說什麼?!”鄭璧月猛地抬眼,“你說誰